女子们就要反驳,然而不等多说什么,四周楼阁之上已布满了弓箭手。
魏璟冷眼看着和他传了同色衣裳的歧乐,牵扯着冷硬的嘴角,打了个手势。
“放箭!”
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顿时箭如雨下。
然而,立于角檐之上的人却不慌不忙,身形翩若游龙,竟极为轻巧地躲过了每一支看似要取他性命的箭矢,然后以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角檐之上落到了地上,向着宾客所在之地的人群奔腾而去。
哪怕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宾客们也是吓得一阵乱叫,本能地就要四下逃蹿。
只是魏璟显然早已料到这种情况,那些人才刚惊慌地闹起来,就立刻有兵士护卫,将人团团围住。
“诸位臣工家眷不必慌张,孤既早已料到贼人要来,自然做了完全准备,保你们完全。你等只需待在原地,莫要乱跑便可,否则若是误伤了,就不好了。”
这话显然是威胁。
众人敢怒不敢言,尤其是眼睛雪亮心里门儿清的几个。
太子要真为大家好,根本就不该让他们来。即便是来了,此次此刻,最好的做法无疑是将他们转移出去。
那长乐侯明显是冲着他和容氏女去的,他们只要出了这璇玑宫,自然就安全了,然而他却将他们按住不许乱走,这里头显然是还有算计。
甚至已经有人在想,太子是不是要故意借此洗刷朝堂,把那些与他有过节的,或者是不听话的臣子干脆弄死永绝后患。反正可以直接栽赃到陈国头上嘛,没有谁会怀疑太子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弄死大臣,一箭多雕。
诚然,有些人想的,就是事实。
“这么久了也不见别的人,长乐侯难道是一个人来的吗?”魏璟冷笑着,眉头却死皱起,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歧乐已知自己定会布下天罗地网,绝不可能一个人来。
“怎么?你的那些部下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主子被万箭穿心?还是长乐侯为孤准备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后招?”
歧乐在接连不断的箭矢中穿梭,根本无暇和他说话,可魏璟的疑惑却得到了回答。
“他是一个人来的。”
容拂淡淡开口。
以她对歧乐的了解,这人今日分明是抱着一死之心来的。否则但凡有一丝生机,他都不会将容氏的冤案拿到现在来说,更不会假他人之手。
他分明是想亲手为她翻案的。
有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要亲自去做的。
魏璟一直观察着她的举止,听她突然开口,说的还是这等彰显她同歧乐心意相通,无所不知的话,不由冷笑一声。
“你倒是了解他!”
他嘲讽了一句,心中却没办法舒服,反而越发郁结。
歧乐一个人来代表什么?
代表他抱着死志,所以不愿意其他人参合进来。
他是来赴死的。
为爱而死,多么令人感动!
魏璟却一点儿也没有被感动到,他只觉得愤怒。
往后,他和容拂再也没有可能了。
容拂会永远记得这个人爱她甚于自身性命,也会永远记得,他是死在他的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