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领着禁军抓了其余的容氏族人走,一众观礼的宾客哪里还敢多待?连忙告罪告辞。
好好的一场婚事,最后竟沦为这般。
魏璟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双黑沉的眼眸中似压抑着狂风巨浪,吓得止戈宫的宫人们静若寒蝉,只是终究忍不住去打量容拂。
宣平侯叛国投敌啊!
还丢了西境十二座城池,害得二十万将士被杀,这要是真的,那宣平侯当真是罪该万死,该千刀万剐!
一时间,众人看向容拂的目光也不善起来。更有一位大胆的属臣直言道:“殿下,叛国投敌这等大事,绝非空穴来风、无中生有,只怕是证据确凿,确有其事,殿下如今本就处于劣势,还是莫要沾染得好。”
魏璟冷冷看去,“孤的太子妃是宣平侯独女,你说孤要如何才能不沾染?”
那人一噎,觑了容拂一眼,试探道:“……婚仪未成,殿下与长乐郡主还没有……”
话没说完,魏璟已经一个剑鞘砸了过去,勃然大怒道:“住口!你这是在叫孤做个背信弃义,不顾礼仪廉耻的小人?”
“可是……”
“没什么可是!”魏璟一锤定音,“孤与太子妃已然礼成,夫妻一体,再叫孤听到这等言论,便莫怪不与你等留情。”
他如此坚决,属臣们瑟瑟不敢再说,只是兹事体大,个个面色发苦,愁眉紧锁。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容拂出声了:“你我三拜未成,这婚事自然做不得数,太子殿下不必烦扰。”
她声音冷淡,好似在说一件跟自己不相关的事,魏璟心口“咯噔”一下,蹙眉道:“你在说什么?”
容拂面无表情的看他,“我说,我们的婚事不作数。太子殿下且放心,即便容氏当真叛国,也不会污了你的声名。”
她虽然才从这具身体里醒来,却也有这具身体的记忆。
太子虽身为储君,但并不得圣宠,不过是因为元后所出,加上有个手握兵权的舅舅,所以自小就被立为了储君,但皇帝更加宠爱贵妃的儿子,早就有废太子的打算。
太子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局面,所以才想娶她为妻,有了宣平侯的势力,皇帝便不敢废太子。
只是没想到会出了宣平侯叛国的事。
以天帝润玉的心性和谋权,这个时候,该立即撇清与她的关系才是,但看他刚才行径,不但没有要撇清,似乎还要护着她的意思?
是因为到了人界,成了凡人,所以天帝也多了几分人性,几分人情吗?
容拂想到了润玉还没有成为天帝的样子。
大概,现在的魏璟,更加倾向于当初的夜神润玉,倾向于邝露一开始喜欢他的模样。
可惜,她不是邝露,她也不会喜欢什么人。
容拂蹙眉,面色疏离,“太子今日护佑之情,容拂记在心里,他日自会偿还,今日,便这样吧。”
她转身欲走,魏璟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阴沉道:“什么叫就这样?你要走?”
他声音突然激动:“外头都是禁军,你能走到哪儿去?!你信不信出了这止戈宫,他们便能将你抓进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