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渺记得,记得她和毕雯珺从小认识,仅有几次陪伴。
相依为命。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他的身世背景,他亦是,可命运将他们纠结到一起。
真可怜。
沈世渺也不知道什么是可怜,在福利院也没人和她科普过。
从来没有人会觉得她可怜。
管家和佣人桴鼓相应。
连妈妈死了都不会哭的人,有人骂他不孝,有人说他可怜,言论自由。
沈世渺哭过很多次,所以一听他们说的话就豁然开朗。
这么一想,她并不可怜。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没打扰到你吧?”
沈世渺很乖巧的搬上了礼貌的说辞。
在大家眼里,沈世渺是乖孩子,懂礼貌,知礼数是应该的。
“你……从哪进来的?”
男生穿得干干净净,卷曲的板栗色头发,秀气剔透的皮肤,注视着她的眼瞳是润润的玛瑙石色。
“围墙。”
那时的沈世渺词汇量匮乏,后面才知道他眼角下方的那颗痣叫泪痣,厚度适中的唇是轻轻一勾就展示清晰的微笑唇。
“你叫什么名字?”
“宋、宋知意。”
男生视线在她胸前的铭牌停留了几秒,然后来到她白里透红的脸颊。
对于她进来做什么,有什么目的,男生从未提及。
真的好大,湖边小屋,还有最合适放风筝的柔软大草坪。
方桌桌面有男生准备的演讲稿,铅笔修改。
“我知道这个!”
“刚才我爬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有人和你一样,在写演讲稿呢。”
“不过你是一个人,他有个叔叔。”
沈世渺是听到和看到那个男生喊那个大人叔叔。
面前的男生不看她,不看天,看那澄澈透亮的湖泊。
良久。
“要放风筝吗?”
“真……真的可以吗?”
沈世渺瞪大了原本就大的眼睛,手中的风筝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活力四射,尾翼迎风飘扬。
他不放,坐在鹅毛白的椅子上,他的眼睛不再看着湖泊,而是沈世渺手中的风筝,陶瓷娃娃般的沈世渺。
道别,道谢。
“喂,下次别爬这个洞进来了。”
围墙攀爬盛漫的红色蔷薇,底下有个荒废的狗洞。
正在爬狗洞的沈世渺脸颊红了。
每次她进来都是从这个无人封锁的荒洞进。
“你跟我过来。”
男生双手在她膝盖上拍了拍,沾土的裤子少了点泥土。
领着她跑到一个沈世渺从来没有到过的栅栏。
这里的风景自由漂亮。
树木挺拔翠绿,遍地的花美不胜收,栅栏只是个摆设,禁锢不了在这自由自在向生的生命。
男生知道她还会再来。
沈世渺没有和他约定具体的时间。
下一次的见面很快就到了,这一次的他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孤独。
看见了那个叔叔训斥他游手好闲,扔掉了他心爱的悠悠球。
树梢有点长,沈世渺眼中只有那个挂在树梢风吹不动的悠悠球,她爬上去,下来的过程小心翼翼的护着那颗悠悠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