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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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了整整一个星期的雨落下最后一滴，天却没有放晴

『…………』

原本热闹的场所，也只是偶尔传来一两次的笑声，最后只剩一片死寂

审神者站在房间里的窗户旁边，手中端着的白瓷茶杯上烫金的花纹在低沉的色调中显得十分黯淡，冷却的茶水倒映出失去笑容的面庞

『政府那边的通知，又有时间溯行军出现了』狐之助看着审神者似乎没有动静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放着不管可以吗？』

『……』

『我……不知道…』审神者咬紧下唇，攥紧着茶杯把手的手指颤抖着，茶杯与杯托细微的碰撞发出些许声响，『万一…像上次那样碰见了难缠的敌人，甚至是检非违使…大家会不会……』

『这确实不能预知呢，不过出阵与否，决定权是在审神者的手上，如果说不愿意的话，那也没关系』

『让我…再考虑一下……』

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答案，再考虑一下、考虑一下…是啊，决定权在审神者手上…

『如果那时…我没有安排出阵的话…就好了……』

铃声回响在空气中，花瓣随风落在池塘的水面上，扰乱了水镜中映出的影象

『最近……都没有出阵的任务啊』

山姥切国广坐在走廊边缘，低头看向自己已握刀将近两年的手，上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驰骋在战场上，似乎是很久以前了

『大俱利伽罗…』听见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转过头，看着方才从另一边回来的现任近侍，『主公…怎么样了？』

大俱利伽罗弯下身，坐在旁边，回想起在门外听见的审神者与狐之助的对话，以及最后空荡的房间内响起的喃喃自语的声音，他只是仿佛叹气般地摇了摇头

『是吗…』

『加州那家伙也非常自责，几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没办法啊…加州身为队长，又非常负责任，结果在眼前发生了那种事……』

『…………』

『…………』

『兄弟…』

『…？！』

山姥切闻声转过头，堀川国广站在走廊的另一侧，似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覆上一层灰暗的眼瞳中却看不见丝毫光泽，拿着本体胁差付丧神的脚旁，站着某只黄色茸毛的狐狸助手

『我……去主公那里一趟』堀川看了一眼山姥切身旁的大俱利伽罗，低下头，迈开脚步，朝着审神者房间的方向走去

『……！！』

在堀川转过身的一瞬间，山姥切登时睁大了双眼，那系在腰后的铃铛，似乎散出些许黑色的雾气，待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上面时，铃铛却依旧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是错觉吗？山姥切将手抚上心口，紧缩着眉，抓着披在身上白布的手不禁开始颤抖

『怎么了？』

大俱利察觉到山姥切的异样，伸出手拨开他被汗水粘在脸颊上金色的发丝，暗金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担忧

『没…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山姥切侧过身，靠进对方的怀里，垂下眼睑，静静地呼吸着熟悉的、能令他安心的气息

寂静的楼道间响起细微的声音，伴随着水珠滑落树叶滴入下方的泥土，堀川国广在审神者房间门前停住了脚步

『主公，是我，堀川国广』

『请进…』

门渐渐朝着两边敞开，在付丧神进入之后又悄无声息地关上

『堀川……』审神者低下头，垂下的一片阴影遮住了表情，略微泛白的指尖攥紧衣边，『对不起……如果我那时候——』

『不是主公的错…』堀川摇了摇头，『而且，我…好好考虑过了，狐之助也把相关情况和我说了』

『堀川…』

『主公，请编成部队出阵吧』

『…诶？但是…我……』

『这是我们刀剑男士的宿命…不能回避，我们必须和时间溯行军战斗，对吧？』

『……』

『若是因此止步不前，本丸里的大家也会越来越不安的』

『是吗……』

『所以…主公，安排出阵的任务吧』

『……』

『我想兼先生他…也是这样希望的』

『堀川……』

『况且…』堀川渐渐平举起手中握着的胁差，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泛出凛冽的白光，『能够死在战场上，对刀来说，也算一种幸福吧』

审神者抬起头，写着不可思议的眼瞳中映出对方带着决心，掩盖着悲伤的笑容

『…………我知道了』

『主公…』堀川闭上眼收起胁差，重新将刀鞘挂在腰间，『那么，我先告退了…』

『…堀川』

就在对方转过去的一瞬间，审神者忽然察觉到了那系在腰后的铃铛，似乎散发的淡淡的黑色的雾气，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住了他

『……？』

堀川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审神者，眼中流露出些许疑问

然而等审神者仔细一看，却发现铃铛依旧在灯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印上对方依旧黯淡的目光，皱了皱眉

『你真的…没问题吗？』

『您不用担心我…』堀川只是闭着眼笑了笑，随后转过头去，在敞开的房门前停顿了一下

『没问题的』

似乎不曾有谁注意到，那闪过已然灰暗下去蓝绿色瞳孔的，一丝猩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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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