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想听什么

这后话韩云念是始料未及的，怎么这人还想把这些姑娘们塞进凌王府？为什么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

楚凌绝用手撑着脑袋，饶有趣味地欣赏她此刻惊讶的表情。

韩云念一个眼神瞪了过去，怎么看楚凌绝这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不爽，特别是那抹笑意。

“你们确实唱的也不好听，跳的也不好看。若不是傅公子的安排，看在大家都喜欢这种要死不活的调调，本王早就走了，”楚凌绝换了个半侧躺的姿势，毫不客气地吐槽，看了一眼，又笑意盈盈地转向韩云念，“还是本王的王妃唱的好听，要不，王妃给她们打个样？”

被点名的傅晟睿心里一惊，原来凌王不喜欢这些曲调，可是他已经找了唱的最好的歌姬了。

“凌王这是何意？”韩云念嘴角抽抽，很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问楚凌绝，是不是喝醉了，脑子不清醒。但看着座下这么多人都看着，想说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念念，她们觉得她们有本事想进凌王府。你得让她们知道，她们都不配和你相比。”楚凌绝笑的没心没肺，他很喜欢他的念念，眼里是看不进任何人的。

这话很直白，那歌姬也后背一直，韩云念也听懂了楚凌绝意有所指，看向他：“你最近想听什么歌？青花瓷，兰亭序，还是东风破？”

“兰亭序。”楚凌绝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敲。

“原版是男声，是不是该你唱给我听？”韩云念一挑眉，看着墨竹放置在自己面前的古筝有些不明白他动作为什么这么快，还一副满脸期待仿佛等着喂食的狗狗。

“我唱不好，你唱好听，”楚凌绝抬抬手，“开始吧。”

韩云念看着下面的人也都等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调试一番：“兰亭临帖，行书如行云流水。月下门推，心细如你脚步碎。忙不迭，千年碑易拓却难拓你的美，真迹绝，真心能给谁。牧笛横吹黄酒小菜又几碟，夕阳余晖，如你的羞怯似醉。”

缓缓流淌的音符配上温婉的嗓音，美人月下抚琴，歌词婉转旋律优美，不仅是歌美，人更美。

楚凌绝的视线没从韩云念身上离开过，手指在扶手轻轻敲打着节奏，如果他手里有手机，他一定会将这美景录下来慢慢观赏。

这曲震惊了歌姬，她从未听过那样的曲子，是一种说不出的特别却又让人心里舒畅，歌词道出了两人爱而不得的遗憾，听的人都有些扼腕。

“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韩云念一段才刚唱完，楚凌绝伸手按住了琴弦，琴音和歌声戛然而止，周遭的听众们正听得忘我，不止凌王为何打断。

“听听就行了，本王的王妃又不是唱歌给你们听的。”楚凌绝直起身揽住韩云念的腰身。

“楚凌绝，你是在玩我还是在玩他们？酒喝多了，脑子不清楚是不是？”韩云念被他的反复无常惹的有些生气，让唱的是他，不让唱的也是他。她现在基本确定，楚凌绝喝醉了，在耍酒疯。

“念念，你不要生气嘛。可是，先动摇的是你呀。”楚凌绝无辜地看向韩云念，刚刚若不是自己开口，念念肯定会收下那些歌姬。

诶，好像是这样的。韩云念回想刚刚被那歌姬一说，有一种想让她们留下的念头。

“凌王妃果然是深藏不露，我等有幸能听此仙乐，也是三生有幸了。”傅晟睿先站起来，手却赶紧示意歌姬悄悄退下。而刚刚凌王妃责备凌王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傅晟睿此时插嘴还有一个原因是怕两人因此而吵起来。

“是呀，此曲只应天上有。”

一帮人开始吹捧起来。

“本王累了，你们自便吧，今夜开怀畅饮。”楚凌绝拉起韩云念的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夏荷满脸通红地端着芙蓉糕赶来的时候，正看到凌王拉着凌王妃离开。还准备跟上去，被墨竹拉住后领一扯：“别跟了，王妃生气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我。”夏荷想起刚刚发生的事，羞愧地头都快埋进脖子里了。

墨竹本也是随口一问，见她不答，抱着剑走开了。

远离了宴会的楚凌绝忽然将韩云念抱在怀里，声音闷闷地：“念念，我是不是错了？”

“嗯？”韩云念意识到他忽然情绪低落，伸手抱住他。

“我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离开，若是我在，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楚凌绝想起自己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些徘徊的魂体，那些眼熟或者不眼熟的人在他出现在战场的那一刻都奉若神明一般仰望着自己。而自己，终究是没能守护住他们的生命。

“其实不管我们怎么选，都会后悔的。因为人总是为没做的那个选择而充满幻想。你这样做，是为了用最少牺牲换来更长远的和平。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有人的地方总有战争，我们只能竭尽所能就好。乖，你做的很好，你守护了寒州城，带着大家熬过了饥荒的寒冬，换来了和平。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了，你做的这些，已经足够好了。”韩云念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她知道以楚凌绝的能力是可以轻易打退北掖军队，但是他也不想双手沾满鲜血，让北掖的人为北掖当权者的野心而牺牲。

楚凌绝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没有说话。

有时候，他真的很庆幸遇到这样一个如此理解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