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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雨季(下)(其实这一章才是糖)

天眼:春煦

哗啦啦的雨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少年,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更不知道睡了多久,艾翔伏在窗前,透过窗户,斜风挟着细雨飘了进来。艾翔轻拂额前被打湿的发,水珠撒娇般沿着脸颊滑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肩。

同学们都已经回家了,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雨声还萦绕在耳畔。

“香凌她带伞了吗?有没有按时回家?”艾翔习惯性地想。然后他起身来到香凌的座位,在香凌的抽屉找了一下,忽然,一把红色的雨伞掉了出来。

果然,她忘了带。

看着窗外的磅礴大雨,艾翔快速捡起雨伞就从三层楼高的教学楼的窗台跨了出去。

雨水在艾翔身上冷冽地拍着,艾翔在降落的一刹那张开了翅膀,撑起了雨伞,以最快的速度飞向香凌补习班的方向。

希望能赶得上。艾翔想。

虽然艾翔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飞到了香凌所在的补习班,可是无论是门口还是教室,都找不到香凌的身影。

她回家了吗?她和谁回去的?还是淋着雨回去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少年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不管怎样,他也要往回家的方向沿途找找,他实在太担心她了。

漫天的雨纷然又漠然,广不可及的灰色中是被雨水洗刷的街道和房屋,万物仿佛都被罩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面纱。

一路上,艾翔一边飞着,一边仔细地寻找,不想放过一个可能的身影。

那个粗心鬼,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让人这么担心。艾翔想着,终于在一个转角看到了那个她。

自天空中看着尘世的她,艾翔突然开始心疼起来,因为香凌此刻举着书包往前跑着,没有雨伞的她只能备受大雨的侵蚀。

即使他知道香凌必须要懂得独立,可是那一刻,他还是萌生了希望永远成为她的羽翼保护她的想法。

艾翔快速飞身下去,降落到香凌的身前,挡住了香凌的去路。香凌举着书包,压低着自己的眼睑,并没有看清来人,就这样撞到了少年的胸膛。

“香凌你怎么不等我来呢?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让人操心呀。”艾翔略带教训地说道,并把雨伞举过香凌的头顶。

香凌没有回应艾翔的话,也没有因为少年的出现而抬起头,而是缓缓把书包从头顶放下来拿在手上,绕开他继续扎进大雨中往前走。

艾翔有点生气了,都被淋成落汤鸡了怎么还这么逞强!

他再一次挡在了香凌身前,有点恼怒又有点担忧地说:“你在生气吗?还是在怪我没有及时送伞给你?如果不高兴可以说出来,不要不理我,我很担心你!”

香凌还是没有说话,艾翔看不到她的表情。雨水顺着她的刘海从发梢滴落,鬓角的发丝随风飞起,衣服已经完全浸湿了。

“你的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这样会感冒的!”艾翔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自己的外套想给香凌披上。

嗒!

香凌突然手上一松,手里的书包就顺势掉进了冰冷的积水里,溅起一阵水花。

“艾翔……”

艾翔刚把校服的拉链拉下来,香凌就突然抓起他的衣服,并把头埋到少年温热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少女在这萧萧的雨声中瑟缩着,哽咽的呼喊,嘶哑的哭声回荡在空寂的大街上,就像找不到家的孩子突然看到了熟悉的人一般,令人心疼和怜爱。

艾翔虽然有点惊讶,但依旧低着头默默地看着地眼前的女孩,不言不语,修长的睫毛上也落了几颗闪闪的水珠。

不知道安慰女生,可艾翔知道,这几天他对香凌不闻不问,作为一个女孩子,应该会很心寒吧,也许让她哭一会儿会好受点……

·

流连间,天色已经傍晚,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色氲氤的雾霭之中。

少女的哽咽似乎已经慢慢平息,雨也渐渐小了。艾翔缓缓地举起自己的一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像是担心弄碎什么宝物似的。

“对不起,香凌,我不该这么多天冷落你的,还让你淋了这么大的雨……”像是在乞求原谅的孩子一样,艾翔温柔地说着。

“其实我也有错……我不该答应了你还食言……我不应该随意去顶撞金狐,对不起……”香凌终于回应了,她抬起头,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可是艾翔从语气里可以听出,她已经释怀了。

“快披上我的衣服吧!刚刚受凉了会感冒的!”因为担心香凌被淋湿的身体,艾翔连忙把自己干的外套脱下来给香凌穿上,但是他觉得这样一路走回家还是会冷,就索性用魔法把香凌的衣服和头发全都烘干。

身上的衣服还弥留着艾翔的气味和温度,大一号的尺寸穿在身上格外的温暖。香凌突然感觉回到了从前,那个一直照顾着她的艾翔,还是在她身边。想到这,香凌忍不住会心一笑。

风偷偷吹散了香凌的刘海,艾翔的眼神不经意间撞上了她澄净的瞳孔,笑靥浅浅,温暖如昔。

那些美好的时光,如春日般明亮耀眼。青春便是一无所有,但却有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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