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大早，卢一涛便早早地起来收拾，他轻手轻脚地不停在屋里踱步，生怕吵醒还在被子中熟睡的金子晴。昨天晚上的谈话之后，两位老同志已经把卢一涛当金子晴的未婚夫看待了。一米五的床，卢一涛非常老实，他只占了二十厘米。“你的床有点短！”这是晚上的时候，非常紧张的卢一涛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不过这是事实，金子晴的床是一般的单人床，一米五乘两米的，但是对于卢一涛一米九二的身高，确实有点短了，因为除去枕头的地方，他的脚可能就在床垫之外了。当然，卢一涛处理昨天晚上壁咚了金子晴，并没有干别的事，而金子晴真心觉得自己有时失去了两人关系中的绝对主导地位，不过，就算是陆战队之花，这会似乎也使不上劲了，只能由着他了。

“来的时候明明就是这两个箱子，现在怎么装不下了？”卢一涛郁闷地坐在床头，眼镜愤怒地看着两只被撑满了的行李箱喃喃道来。金子晴刚醒来便听到了卢一涛的抱怨，他满脸笑意的坐了起来，美美地伸了伸僵硬的身体，慵懒地对卢一涛说道：“我看是你笨才对呢！行李箱才委屈呢！”卢一涛起身看着眼前一脸得意的金子晴，忍不住地吐槽：“刚醒来就说风凉话是不是？看我怎么对付你！”话音刚落，卢一涛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像只无头苍蝇一般滚到了金子晴的身边，微凉的双手紧紧地覆盖在她的脸上，指尖迅速传来一丝暖意。金子晴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弄得浑身一颤，她一手慌乱的推开卢一涛的钳制，另一只手迅速抓起被子，整个人缩在了暖洋洋的被子里不肯出来。僵持了好一会，卢一涛又没有办法，只得重新坐在地上，继续收拾行李。这时，房门外传来金文正低沉的声音：“收拾好东西就下楼吃饭吧！”金子晴坐起来，大声地回应道：“知道了，爸！我们这就下去！”说完，赶紧穿衣服，并且催促卢一涛收拾行李，然后一起下楼吃饭。

“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我都不想走了！妈爱你呦！”金子晴撒娇一般地抱着张淑琴，大眼睛一眨一眨，分外得惹人怜爱。张淑琴心中自然是有万般不舍，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影响了女儿的情绪。她只是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金子晴的头发，强颜欢笑的说道：“都是你爱吃的，多吃一点！”金文正注意到老婆的情绪有些低落，主动端起酒杯说到：“老太婆，咱们一起喝个团圆酒！祝福孩子们平安喜乐！有时间常回家看看！”张淑琴在金文正的推搡下举起了酒杯，卢一涛和金子晴也共同举杯，无言的酒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说出口的爱意。

一顿饭很快就在一团和气的氛围下吃完了。饭后，金子晴帮着张淑琴在厨房收拾碗筷。金子晴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妈，我走了以后，你和爸要多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有时间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出去散散心！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好不好？”张淑琴背对着女儿，她并没有停下手中正在清洗的碗筷，只是应和地点了点头。“晴儿，时间差不多了，该出门了！”金子晴听后想拉着母亲一起出去，而张淑琴却站在水池边缓缓的说道：“妈就不出去送你了，我知道晴儿很快就会回来看我的！”此话一出，积攒了一天的离愁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地释放，眼泪如泉涌一般漱漱落下。金子晴知道妈妈不想人她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她也不再强求，走上前去，又抱了抱张淑琴，随后哭着跑了出去。张淑琴在确认女儿离开后，满眼泪痕地对着金子晴刚刚站过的地方忍不住哭了起来。金文正在客厅里看到一脸泪花的金子晴，鼻子一酸，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是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地说道：“晴儿，一涛，好好工作也要保重身体！有时间就给家里来个电话，报声平安！好了，我也不说了！一路顺风！”卢一涛整理好衣装，精神抖擞的向着金文正敬礼致敬，金子。晴哽咽地喊了一声“爸”剩下的话如鲠在喉。金文正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子。

歌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子晴，我答应你，以后咱们有时间就一起回家看看父母，你不要哭了，好吗？” 卢一涛在车上不停地安慰落泪的金子晴，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卢一涛心里一样不是滋味。金子晴的手机在这个紧张气氛中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金子晴按下接听键，里面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师姐，你好啊！我是顾言，你还记得我吗？我刚才收到通知，我从明天开始起就是你的助手了，咱们在哪会和？”金子晴不再落泪，而是有些开心地回答道：“你明天中午到大连吧，具体地址我明天早上再发你！”这边金子晴打完电话，卢一涛的电话来了：“大个，这几天是不是过得此间乐，不思蜀啊！美人在怀，让兄弟们好生羡慕啊！”卢一涛无奈地说道：“提了上尉，你还是那个德行，没点长进！看来介绍对象的事还是免了！”没等对面的回答，卢一涛主动挂断了电话。转头看着金子晴，此时的她正拿着手机，一脸专注地看着屏幕，刚哭过的泪痕还挂在脸上，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卢一涛细心地帮她擦干眼泪，满脸宠溺地问道：“在看什么这么入神！”金子晴头也没回地回答道：“我在想见了你母亲之后，谁都不要提之前你失踪的时候，不然她会难堪的！”卢一涛听后眉间的笑意更浓了，深情地王者金子晴，然后悠悠地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美哉美哉！”金子晴听后不甘示弱的，趁卢一涛不注意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疑惑地问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嘴？”卢一涛不怒反乐，推脱道：“都怪鹿宁和姜耀，回去以后，我替你好好教育他们，你能不能先善待我这个俘虏？”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两人在登机前一个小时到达了机场。金子晴一路小跑地去换登机牌，卢一涛拖着沉重的行李在服务台办理托运。刚上飞机，卢一涛向服务人员要来一床毯子，轻轻地盖在了金子晴的身上，这一动作让金子晴感受到了许多年轻姑娘的红眼，随着逐渐袭来的暖意和困倦，她靠着卢一涛的胳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降落在大连周水子国际机场。飞机正在滑行，请不要站立或者打开行李架。”卢一涛好金子晴在空乘人员甜美的声音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透过小小的舷窗看到外面已是太阳当空照了。卢一涛将毯子叠好放在座位上，拿着随身行李，拉着金子晴走下了飞机。刚走出廊桥，扑面而来的是从旅顺口吹来的海风，让两人更加神清气爽。卢一涛和金子晴取了托运的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向着两人相识的这座城市的中心地带进发。

时间过得真快，这时金子晴第四次步入这个离海事大学不远的老小区。第一次，卢一涛的母亲错把她当成儿子的女友，不过事实证明她没看错。上一次，是卢一涛和吕艇长失踪之后，惠若敏还对金子晴发了脾气。这回，她金子晴终于可以以卢一涛女友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卢一涛轻轻地敲了敲自家的门，半分钟后，门被人从后面慢慢地拉开。开门的人是卢一涛的母亲惠若敏，儿子被找回，并且立功晋升，祝福戒酒不再有暴力倾向，家里两个大男人和好；老杜接手了一个食品厂，经营良好等一系列的好事让这个提前进入六十岁的劳动妇女年轻了不少。开门后，她震惊了，不，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卢一涛和金子晴肩并肩地站在了门口，不是对象，是什么？这兜兜转转，出人意料的，都让人好欧亨利的短篇小说结尾联系起来了。

“来了，终于来了，这就是缘分，不出所料，你们果然在一起了！”

“妈，说什么呢？子晴可是走了不少路腿都累了！”

“对，我真是糊涂了，儿子带着女朋友回来，我却让两人站在门口！快进来！”说完，她还从门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两双拖鞋，看那情侣样式，必定是早就准备好的。

现在才十点半，还没到饭点，卢一涛和金子晴便坐在沙发上肯定是。

“子晴，今天小涛也在！阿姨对上次朝你发火的事表示抱歉！实在对不起！”

“阿姨，你这是何必呢？您的行为完全是情理之中，只要卢一涛好好的，这些都不是事！”看着两个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和好，卢一涛的开心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