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

有时候，一个人身上承载的，不只有自己的一生。在苍生与种族面前，个人的小情小爱显得那般微渺与苍白。譬如我与他，譬如凌穹与冥月希……

我于回忆中抽身，白壁无瑕的笔一转，于纸上晕染出白紫二色无尽的风华。笔笔入骨，深入纸面，刻尽爱情之中隐秘的甜蜜与悲哀。

夜无尽，凌穹脸上露出微笑，看去有数不尽的酸涩。

压抑住不该涌动的情绪，斩魂笔重重一点，轮回盘上雾气蒙蒙，显现出八荒无妄海的影像。

古有神谕，言及无妄，乃是荒古遗血生存之地。荒古遗血，是指上一次天地大变时众神兽拼尽全力而保存下来的血脉。

是的，众神兽！相传，天地初开，鸿蒙演化之际，演化而出的并不是神魔族，而是神兽。威名最盛者，要属龙凤二族，其下，是麒麟与黄金狮等族，如今所知的四方神兽，在荒古并未出现，并不是鸿蒙演化而出。

但，无人相信这个传说，这其中，以神族尤甚。神族自喻的骄傲，不允许他们相信。除了，我……

我曾追逐了那人数万年，占据了我整个生命的大半。我，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印前行，一步步将雪氏、神族，乃至整个八荒的传承人甩在身后。

而这样拼命追逐着他的我，也一点点接触着他的人生。所以，我知道，那个传说，是真的！因为，作为混沌衍生的第一位上古真神，他的其中一项职责，便是守护无妄海，防止荒古神兽进入八荒。

是以，哪怕无妄海是比四海绝境更神秘的所在，我还是认了出来。

……

无妄海的雾气越来越浓，在那雾气中，一白色身影渐渐逼近，明明只是苍白的颜色，那记忆里，却，天地尽皆失色，似乎四海八荒，只余那一抹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