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榆:“……你要干嘛!”
唐一轩:“求您收我为徒,让我手刃仇家好不好!”
此时的唐一轩与其说是悲伤,其实在他脸上展现更多的,其实是愤怒和仇恨。
宁榆眼神微微一变,一股巨大的压力突然包裹着整个店面,几乎店里所有人都在这庞大的压力下跪下表示臣服,除了此时仍旧要紧牙关坚持的唐一轩。
“哼。”
宁榆轻哼一声,整个店面的压力陡然消失,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拜师,怎么是单膝跪地!”
宁榆盯着唐一轩说。
唐一轩也不躲闪,盯着宁榆那双没有一丝情感的眼睛说:“因为我娘亲告诉我,整个世间,男子只拜天,拜地,拜父母,其余一概不跪!”
“好。那么,我就试试你!”
宁榆的声音刚刚在店里落下,唐一轩,宁榆以及那妇人的尸体就在店里消失,令店里所有人又吃了一惊……
长安城外——竹林
宁榆的身影突然在竹林内显现,随即唐一轩和那妇人的尸体也出现在内。
水云间所在的位置本来就离长安城不远,瞬间到达也不是不可能完成,但要在瞬身移动的同时还要带上两个“累赘”,由此可见这宁榆的功力之深。
宁榆轻轻动了一下手,一道白光闪过,竹林坚硬的地面瞬间被砸出了了一个坑,刚好够放下那个妇人的尸体。
宁榆没有进一步动作,背着身,说:“现在,先让她安息,我再看看你有没有做我徒弟的资格。”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地,宁榆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竹林内。
唐一轩抹了抹眼泪,从旁边找了许多绵软的草叶包裹住妇人,缓缓的将她放在了那个坑里。
用手捧着黄土一点一点的将那个妇人的身体盖住,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脸,唐一轩才开始方声大哭,泪水几乎都要将那层薄薄的黄土击开。
没有墓碑,唐一轩就只好找了块木板,咬破自己的食指让鲜血流出来,在哪块窄窄的木板上写下了:
亡
母
蓝
氏
之
墓
立碑,泪如雨下。
过了好久,唐一轩才从极大的悲伤中反应过来,仇恨的感情让他的双眼发红。
他在竹林里大喊:“我已经安葬(哽咽)好我的母亲了,请您出来吧!”
声音沙哑,但也激起了不小的回音。
“砰!”
一颗石子被弹出,在竹林空荡的角落里完美略过不留下一丝痕迹,直直对着唐一轩飞去。
“砰!”
又是一声划破空气的声音,但不是那个石子,而是唐一轩用尽全力弹出的另一颗石子,弹完后指尖指甲登时脱落,血流不止。
没错,唐府废材,毫无修炼天赋只是对外传言,只是为了让唐虎在江湖上的形象可以好看一点。其实当年唐虎发现的并不是唐一轩毫无修炼天赋,而是他只有修炼一阶内力的能力,超过这一点,即使修炼再久,也毫无意义。
这就是,江湖上唯一一个废物的来历。
“砰!”
空中两个石子相交,唐一轩这一方虽然较晚于宁榆发出的石子,但很明显还是不足以抵挡,自己的石子被瞬间击碎,但同时,宁榆的石子也减慢可速度。
石子飞过,唐一轩身形一动,便和石子擦边而过。
没有一刻犹豫,唐一轩再次发出一刻石子,同时右手无名指的指甲也登时脱落。
宁榆没有躲避,这个孩子可以打中自己,那么他肯定只是为了寻找自己的位置,贸然出手,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唐一轩这招,让宁榆那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也不禁动了动。
“砰!”
宁榆微微抬手,一颗石子就从与自己方向正好相反的地方发出,直直对着唐一轩的手臂。
唐一轩急忙躲避,同时右手发力,大拇指指甲脱落,石子以更高的速度向宁榆的方向飞去。
“不错。”
宁榆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语再次响起,同时她的身影出现在竹林中间,左手抓着刚才那两颗石子,让唐一轩免受伤害。
唐一轩原本都已经快要躲避不及了,但被搭救,还有刚才的话语,傻子也可以听出来自己被她认可了。
“扑通!”
唐一轩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脸色苍白的对着宁榆说:“拜见师傅!”
但接下来,宁榆的一句话让他的心情彻底跌倒冰点。
宁榆说:“我来看看你的内力等级。”
话音落,宁榆就伸出右手,一股巨大的力凭空出现,将唐一轩抬向半空,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宁榆的脸色却已经变得煞白了。
所谓内力,其实也只是天地内流动的自然灵力的转化,人将灵力化作内力,储于心肺肝肾,用于打通奇经八脉,存于丹田四肢则用于护体练功。
每个人天生储存内力的空间就是有限的,有的人多,有的人少,但极少数人是一点也没有。
此时这一番查探,宁榆才发现,唐一轩虽然体内有内力,但无论身体哪一处,都没有可以储存内力的空间,也就是所谓的废体。
“唉!”
宁榆第一次脸上有了些许遗憾的神色,但随即有回复正常,对着唐一轩说:“你,是废体,所以我没有办法教你武学。”
听到这里,唐一轩整个人都已经变得垂头丧了。
宁榆:“但是,我还是可以教你些机关术法,但也只是初级,你学不学。”
听到这里,唐一轩有了些犹豫。
机关术法,那是多少人的梦想,但同时,这也是许多人的噩梦。
先天修炼锻体,后天修炼养心,二者中间的艰难着实令人发指,但机关术不同,只要先天有这个资格,哪怕后天修炼不足,对这个机关术法也是游刃有余,但也正是由于这对先天天分的极高要求,导致许多人都只可以学些皮毛,不可精通。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竹林,月亮再次在天空上展现它的笑脸,照亮竹林里两人的面孔,唐一轩攥紧自己的拳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了看自己刚刚埋葬母亲小土堆,再次单膝跪倒在地,把那那两根失去了指甲的手指捏的嘎吱响,借着月关,对着宁榆那副高傲的样子狠狠的说:“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