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直半空中已是午夜过后,汪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有些午花盆和书籍还有就是平常的摆设了,身旁就是自己的火铳。想要起身,后腰的伤口却隐隐作痛,手臂的伤痕也是,汪植发现伤口全都被包扎了还敷上了药。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装起火铳拖着沉重的身体就推开门,正好迎面碰见了那个少女。
“去哪里啊?”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又不失孩童那般的纯真。
要是以前的汪植肯定没有回答就绕开她往出走,不过他变了,他先是鞠躬又客气的语气说:“多谢姑娘相助,不过在下有要是在身,这份恩情往日必报。”
“你也是去平凉的?”
汪植有些吃惊,发愣的站在那里不语。
见汪植没有说话少女继续讲:“昨日也有几人在此遇难索幸被我撞见才相安无事现在应该到达平凉了,没记错的话有两个应该叫唐泛和隋州吧?”
汪植一听到唐泛和隋州便瞪大双眼,脸上浮现担心的表情,这是掩藏不住他内心与他们深厚的友情的,他明白这件事非同一般为什么陛下会让他们三个人都来到平凉了。
“在下汪植,与唐泛隋州交好,现在事态严重汪某就不叨扰了。咳咳咳。”因为伤的问题汪植还有些站不稳。
“你这个样子最起码得在我这呆一晚,不然你倒在半路谁救你?”
“不行,不能再拖了。”汪植一口回绝了。
少女似乎有些生气了,看着汪植一言不发,虽然她比汪植矮一些可是气场甚是强大,不用说话便有强大的震慑力,她想了几秒道:“我其实知道你也知道他们,也知道你们的目的,所以明天我亲自送你去,你今晚就在这养伤吧。”
看似关心的话语可是平淡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暖。
“那就劳烦姑娘了,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叫我月白就好。”
“那月白姑娘不知现在是何时?”
顾月白被问的有些烦躁可她还是耐着性子温柔的回答了:“不知道,今夜在我这休息,明儿一早就过去也来的急。”然后就关门离开了。
太阳缓缓升起,朝霞红似血浸染了整个天空,晨曦中飞过一群鸟儿,它清脆的歌声成了早上起床的闹铃。
汪植醒的很早可以说甚至一夜为眠脑子里想的都是唐泛一行人恨不得现在就已经在平凉了,他瞄到了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放的药和纱布,自己动手换了药便出门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院子,什么都有就是没人,空无一人但却经历时光的磨炼没有沉沦没有荒废,很明显是有人经常打扫,汪植的大脑飞快运转凭借自己做西厂督公监察百官的记忆回想着庆阳的大户人家,还没想起就看到顾月白推门而进。
“稍等一会,我让人去买早餐了。”顾月白猜到了汪植会怎么说连忙补了一句:“别拒绝,她马上就回来了,而且你昨天来的马车坏了,我这的马车在她那里。”
汪植只好点点头走到门口看到了府上挂着的牌匾写着顾府,那字迹也是尤为眼熟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一时又说不上来,也想不起关于顾家的信息。
“你昨天说你知道我们?”汪植放弃回想关于顾府的事情开始说正事,对比那些他还是更在意唐泛他们和这个案子。
“嗯,我接到消息知道朝廷派你三人去处理平凉的案件,而这庆阳就是必经之路,要是有人部下埋伏这块是绝佳好地。”
“消息……皇帝身边有你的眼线!”汪植背后一凉,回想起丁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件事是绝密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要是皇帝身边有奸细自己必须返程。
“有啊,我不想让丁满的事情重蹈覆辙,你是明白的,自己人总比不认识的安心。”顾月白知道汪植的顾虑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的底细。
“是刘栩?”汪植的语气中没有太多的疑问没有太多的猜测更多的是肯定。
顾月白打了个响指说:“答对了,不亏是曾经的西厂督公,不过督公你变了,你不在心狠手辣甚至有些心软。”
汪植也隐隐感觉自己和之前不一样自从遇到了唐泛隋州他们自己就慢慢变得心软,开始相信别人也许是被唐泛感染到了。
“刘栩文武双全绝对可以保护陛下周全,你也不必担心他会背叛,因为他的命在我手上。”那一刻顾月白的言谈举止真的和她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姑娘的年龄完全不符合,仿佛在江湖深宫都行走了很多年,比自己还深思熟虑一些。
虽然顾月白解释的很清楚,汪植从她的言语中也没有看出撒谎的迹象,不过这件事还是给自己敲了个警钟,皇帝身边安插眼线是如此容易,回去之后他已下定决心先把陛下身边的人排查一边再回去河套边关,不然自己一定日夜不眠。
“我身边就5个人,一个叫颜晚刚才去买早餐了,一个是刘栩,一个在瓦剌,一个被我派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恰好赶上了京城3年前的大爆炸没回来,可惜了,死的不明不白,说起这个多谢了挺我查明真相。”
顾月白撩了下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汪植也没有插话就这样听着她说下去。
“李子龙的那件事我也知道,不过我赶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你究竟是谁?”
“给你讲个故事:我爹说我天生聪明,要是有我在就算女子也可以继承咱们家的家业,这话一出我就连夜跑到了庆阳,至于我是谁,普天之下知道的也不过两人,你想不起来也正常,因为万贵妃都不知道我。”
说着说着汪植陷入沉思看来皇帝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汪植,还是没有完全对自己放下戒心,留了其他的底牌啊,这时一个姑娘带着草帽蒙着纱巾看不清长相架着马车朝这边过来了。
当马车停到汪植面前他没有着急上车而且皱着眉抚摸着马车的木材,那熟悉的触感他恍然大悟:这是他西厂的马车啊!
顾月白上了马车转头替汪植解答了疑惑:听唐泛说西厂的马车最适合睡觉了,我就借了一辆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她脸上终于挂上了孩童般纯真的笑容。
又是一段回忆,汪植想起了唐泛在马车等了一夜就为问自己那个账本是谁写的,果真是弦虽短,曲悠扬,时光如流水,嫣然逝去,记忆留香。
汪植上了马车心想:还是西厂的马车最舒服,换了都不太习惯。
就这样颜晚架着马车带着汪植和顾月白立刻前往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