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是戒律长老出门历练时带回来的,当时戒律才出门一月就带回来了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自然惹得众人纷纷猜测议论,但戒律长老口风紧的很,半分没透露柳如是的来历,只在回了死生之巅后马上就把人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
还是上辈子墨燃做了踏仙君后才知道戒律长老最宠爱的那个徒弟是他亲孙女。
而这群人!
楚晚宁也就算了,可薛蒙楚安他们两个小的居然也都知道!
楚安敏锐的发现了墨燃心情十分不好,但颖慧如她也不知道墨燃又在发什么疯。
恰在这时,门外一阵喧哗,王夫人领着大夫进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夫人还没跨进大门就高声急切的问道。
“娘!”薛蒙迎了上去,扶住她。若非这个场景,他绝对要偷偷摸摸的同楚安咬耳朵——看,我娘亲那么温柔贤淑的人都会高声喧哗了!震惊啊!
大夫小跑几步跑到柳如是的屏风面前,本想隔着道屏风好避嫌,却被戒律长老一把扯着领子提了进去,:“快快快,快来给我的七七看看!”
大夫:“……”以前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戒律长老……
大夫也了解他这爱徒心切,但他观其面色也没什么大碍,便道:“令徒只是有些气血不足,待老夫开了方子抓两副药吃了便好。”
戒律长老瞪他一眼:“屁!你见哪个人气血不足还腹痛流血的!你脉都没把就乱说呢?庸医!”
大夫:“……”我委屈,但我不敢说……
墨燃:“……”
隐隐猜测到什么的墨燃心里有了点想法……
大夫无奈,“行行行,把脉把脉,成了吧?”
戒律长老冷哼一声。
现在是戒律长老横,可把完脉后横的就是大夫了。
大夫他面色发黑的松开柳如是的手,看着他爷孙两面上焦急担忧不似伪,一旁旁观的楚晚宁师徒几个面上担忧之色也不作假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面向王夫人无奈道:“夫人,死生之巅着实该给弟子们上几节常识课了。”
戒律长老不明所以:“啊?”话题怎如此跳跃?
突然醒悟的王夫人:“……”
早知如此的墨燃:“……”
全然不知的楚晚宁、薛蒙、楚安、柳如是四人:“……”
四日后这场断断续续绵绵不绝的雨才停,云开雨歇时,一队车马铃响叮当,踩着积水清潭,踩碎一地天光云影,停在死生之巅山门之前。
竹帘撩起,里面探出一柄悬着鲜红穗子的折扇。
紧接着,一双蓝底银边的战靴踏了出来,踩着车辕,砰的一声沉重地落在地上,尘土飞扬。
这是一个浓眉大眼,膀大腰圆的壮汉,一身蓝银轻铠,蓄着整齐的络腮胡子,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他看起来很粗犷,但铁塔般的大手却偏偏摇着一把做工精致的文人扇,说不出的怪异。
扇子“啪”的一声打开,只见朝着别人的那一面,写着——
“薛郎甚美。”
朝着自己的那面则写着——
“世人甚丑。”
这柄扇子名震江湖,究其原因,除了扇子的主人功夫了得之外,还因为扇面上写的字实在太尴尬。
正面夸耀自己,反面嘲讽别人。
扇柄轻摇,方圆百里都能嗅出扇主人自恋的味道,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扇子的主人是谁呢?正是在外面逗留了两个多月的死生之巅尊主,薛蒙的父亲,墨燃的伯父,薛正雍薛仙长是也。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反过来道理也是一样的,儿子是孔雀,老子必然也会开屏。
虽然薛蒙长得眉清目秀,和他那位遒劲孔武的老爹浑然不同,但至少他们骨子里是相似的——
都觉得“薛郎甚美,世人甚丑。”
薛正雍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扭了圈儿脖子,笑道:“哎哟,这马车坐的真累死我,总算到家了啊。”
等回了丹心殿,薛正雍才发现事情并不对劲。
他家夫人呢?他儿子呢?这一路走来怎么一个弟子都没看见?人都去哪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