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说出你的来路，还有你来嘉兴的目的，张语格。看在消音姐的面子上，我会给你一个痛快。”

　　孙芮站在窗外，控制着张语格的刀向她逼近，同时屋里所有铁制品亦漂浮起来，椅子、吊床架、裁纸刀等，全都对准了张语格。而在张语格看不到的酒吧外面，数不清的钢铁把这栋建筑快速地围了起来。因为具现生物出现的时候，第一原则是出现在具现者视线范围之内且处于同一平面，她把这里围起来就不用担心丧尸出现在外面伤害更多的人。

　　张语格难得的慎重起来。

　　两个认真起来的S级的超能者的战斗，普通人或许感觉不到，但对于超能者们尤其是同为S级来说，属于S级独有的霸道的精神波动好像太阳光一样刺目。几乎在同一时间，好多人同时看向某个方向。

　　入夜还在街头闲逛的冯薪朵忽然停下脚步，遥遥望着北方，然后笑着问一直跟着自己的情报科特工：

　　“好像有两个S级在打架，你不用去支援一下吗？”

　　这个人是张雨鑫前天那个分身手下，闻言道：“那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冯薪朵笑笑，随即又好奇的问：“你的能力挺有意思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分裂出一个新的个体出来，死亡的个体会向本体传回所有信息。那么……”她看着分身，“如果本体死亡呢？”

　　“如果本体死亡，是所有分身一起死亡，还是，重新出现一个本体？”

　　分身面容严肃：“您这么聪明，不妨猜一下。”

　　冯薪朵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左右不过是50% 的几率。不如，我猜猜你的本体在哪里吧？”说完无视分身变色的脸庞，自顾自说道：“既然分身存在的意义是向本体传递消息，那么，本体一定是在联合会某个重要部门。”

　　“而既然被安排跟着我，所以，本体不是在赵粤身边，就是在防御处了？我想，你更多的，是在赵粤身边吧？”

　　分身满脸震惊。

　　冯薪朵忽然展颜一笑：“你说我现在去把你的本体杀了？会怎么样呢？”

　　分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冯薪朵端详了他一会儿，忽然笑得更开心：“听到我说去杀主体，居然一点都不担心和怀疑，有恃无恐吗？”她轻飘飘地说出了分身的秘密：“所以，刚才的答案就是，主体死了，分身依然会存在，对吧？”

　　分身恐惧到想要逃跑，这是什么敌人？居然只是通过分析自己反应就把真相猜到了！果然，能成为S级的人都不是简单的存在！

　　冯薪朵伸出一只手，手腕以下变成了无色透明的水，无限延伸着并迅速变大，把分身握在手里。分身的能力只是分身，没有别的超能力，因此被这团水包围毫无反抗能力。

　　“如果时间来得及，我真想看看主体死后由谁变成真的主体。可惜没有时间。”冯薪朵摇摇头，那团水慢慢没过分身的口鼻，隔绝了所有空气。

　　分身顿时出现溺水反应，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那团水依紧紧依附着他。

　　“冯薪朵，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吗？”一个七人小队忽然出现，随着曾艳芬的心意一动，包裹分身的水团立刻变成一块冰，然后慢慢剥落下来，变成一条冰龙，向冯薪朵冲去。

　　冯薪朵的第一能力是具现水，而进入A级之上觉醒的第二能力是控制水，但曾艳芬把水变成了固态，她便无法控制了。

　　面对冰龙袭来，冯薪朵丝毫不惧，几十吨的水团团围住冰龙，直接断绝曾艳芬的控制，另一面，天空中仿佛接通了蓄水坝的泄水孔，几十道巨量的水砸落下来。

　　冯薪朵的下半身逐渐变得透明，汹涌的水在她脚下飞速地旋转，并且越来越多。

　　“分身不就是用来送死的么？我杀了他，也算是帮他结束使命。”

　　“强词夺理！”曾艳芬冷哼一声，试图将她身周的水变成固态，并马上塑造出一个执剑的冰人，踏上凝聚出来的冰路举剑向她刺去。

　　冯薪朵怡然不惧，大量的水宛如高压水枪一般冲来，冰人竟无法前进半步，并且在快速的融化。

　　除了林思意没有动手外，其他五人各自发动能力，一人的能力是可以站在水面上用枪械攻击，一人遇到水之后整个身体变大了十几倍，一步步走过去想抓冯薪朵。

　　“别过去！回来！”林思意见状大声警告。

　　警告的却是晚了，更多的水冲出来，违背物理定律将她包裹住。尽管更多的水将她的身躯变得更大，可这于事无补，别人看不到的是，大量的水好像拥有生命一样拼命往她嘴巴、鼻孔甚至耳朵里钻。

　　“救……”咕噜咕噜……

　　“命！……”咕噜咕噜……

　　曾艳芬将包裹着她的身体的水变成了冰，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谁想到她依然一副溺水的模样。

　　“怎么回事？难道？！”她和林思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无论对哪系的超能者来说，人体都是最后的一个大BOSS，无论放出系也好，控制系也罢，作用与身体的超能力不到S级便无法作用。

　　比如说控水，S级以下只能老老实实控制人体以外的水，而进入S级以后，就能控制人体内的水，或者说，能量可以进入别人的身体，进行下一步的控制或者破坏。

　　比如具现、控制双双达到S级的冯薪朵，可以把水控制钻进别人的身体，也可以控制别人身体里的水份，或者说，直接在别人的身体里具现水。

　　这要怎么打？两人感到无力，如果冯薪朵想杀她们，真的只要念头一动，她们几人就会变成人干或者被水撑爆。

　　S级的恐怖，就在这里。

而现在，她不过是在和她们玩而已。

不，是在玩她们。

　　天空中在不停倾泄着巨量的水，整个嘉兴似乎成了一个游泳池，十几个管子在同时进水，变成鱼塘只是时间的问题。

　　林思意看着下身和水融为一体的冯薪朵，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