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针不停转动好似不知疲惫,被疫情打乱的生活作息,一切都仿佛回到了自己年轻时候那会,日日夜夜忙得昏天黑地,为了吃饭和出路在异乡连轴转,消遣的方式独剩下酒醉。
周航是科班出身,老派作风,同他待上一天尽只知道对活背词,实在无趣的很。偶尔烟被掐灭酒瓶子被夺过时候,不用疑惑定是他,偶尔会眯着狭长的眼睛站在背后说句,先生,这些对身体都不好。
他日复一日劝诫和行动也没奏效,只不过次数眼见的少了下去,可后来连带着周航都学会了抽烟喝酒,其实是颇有些愧疚的。素日里不兴他喝酒,但凡喝醉了就散德行,拽着人袖子不放开。我喜静,却也不真舍得放他一个人干嚎,就拦着让他少喝酒。
周航年岁一天天长起来,可越发胡闹黏糊。见天跟个树袋熊一样扒在我身边,偏偏到了台上又端着一副高冷自持的样子,叫人恨得牙痒,又不好开口询问些什么,总叫人觉得矫情。
周门孟氏那天着实愣了下没反应出来,抄起扇子往他胸口拍遮盖心虚,台上的东西做不得真,初学艺时候师父便叫谨记在心间,大抵是曾真有过把戏台上话当真的人。
我也曾怀疑周航不懂情爱,但撞上他眼神那刻几乎是要沦陷。黄昏日落,缠绵悱恻。他期期艾艾凑过来,同我说。先生,周门孟氏。我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拉过他手绕上尾指。
他顿了顿抽回手。人情冷暖了这些年,明暗意思自然懂,他心思我能猜个大概,却从不想猜,也不想知晓。褂子叠好扔进肩背包里,单肩吊儿郎当样子险些让人以为这是哪家花花公子。
他推脱说累了没去聚餐,其实散场后他兴趣总是高涨,硬是低眉顺眼装出一副疲惫样子,旁人乍一看还真被唬过去,却躲不过长久积累下来的了解。看他远走背影心里终有些吃味,敲下几行字发过去换回来两句模棱两可的回复。孟老师需要我的时候,回头我就在。
我哑然失笑,他真还当是二十三岁那年喝糊涂喊他拼酒时候。也罢,小孩心思谁说得准,捡了个贱兮兮表情包发过去告诉他好好休息,他永远不会让我的话撂地。嗯,先走咯。
-周航作罢。周九良会不会择日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