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着起码这几日不吃药,忍着疼能劝劝让陛下回心转意。却不想不知为何昏睡了好些日子。
晨起,哥哥即将出征。我还未着衣便跑到高楼上,只求能多看一眼。
“哥哥”
我轻轻唤他。他回望远在高楼上的我,用手语对我指了个“没事”。
我知道此去经年一别,唯恐生死两相隔。
今日是他出征的日子,我明明知道此去只会是死路一条,却只能看着他自己跳进去。
那天,我独自一人沿着红墙走了一圈。在宫中这么些年了,我只想置身事外,却失了孩子。至此被“丢弃”在殿内。
被人猜忌,被人紧盯。日日过得不曾舒心,竟让我患上了抑躁。没人时,便会变得异常冷血。我讨厌这幅虚伪的表面,说着不情愿的话。
父亲...哥哥。
我曲着身子蹲在墙根大哭。我不想呆在这了,一点也不开心。现如今,别人表面看着谢桓对我态度缓和了,终于记起了我这个“糟粕”。可我却愿意他把我丢在“冷宫”,或者放我出宫。要不然就杀了我。
凭什么我从来都是他棋盘上的子。案板上的鱼肉。我那么努力的活着,我挣那么多钱,我想要兵权,完完全全都是为了活着。
我知道的都是他愿意让我知道的。还有许多是我不知道的,可是他不知道我也知道了许多。
我所谓的商铺,军队,哥哥联络的朝臣,布下的网,阴谋诡计。全是他一步步请君入瓮。
孕中那碗滋补的汤,是用父亲的心头肉做成的。他以为的开心,便是剥下父亲的皮囊,在用一些修容粉,粘在别人的脸上。一掌一掌的将人扇晕。
后来我才知道,他派哥哥归京并不是因为忌惮。而是父亲的皮囊坏了,他便想要哥哥的皮囊。
至今,我仍不知道父亲的尸骨在哪。
而哥哥,如今亦是他的刀下亡魂。
三月,突降大雪。
我裹紧了袄,望着窗外。
“娘娘,外边凉......”
“无事”
许久,我恍了神,急急问道:“哥哥怎么样?”
婢女立马跪下:“凉王殿下,早在一月就被叛军杀害了呀?”
“胡说,昨日他还拿了糕点给我。”
我指着桌上的点心,急急跑了过去。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可...这是陛下送来的呀。”
我不听,我拼命的吃,这是我们沈氏祖传的糕点,只有我们沈氏皇族会做,况且昨日我见过他了。他说要保护我,他经历了这一切,他......
“啊”
我疼得住了嘴,静下来看,才知道糕点里混进了一根小针,它扎了我一下。
嘴巴很涩,很苦。
眼前一切都变得朦胧,恍若披上了一层纱,添了一丝美感。
我瞧着这一切愈加美好起来,也不管看不看得清楚,只是很想看看。便跑出了门,尽管寒风呼啸而过,但我却感受不到寒冷。
等我跳累了,我要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去找小太监玩,再去母亲那里央着她给我买梁国的香胭。接着让哥哥帮我写完功课,再到父亲那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