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界·叁

这一夜过后，我再也没见过太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找到森先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森先生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倒是镇静的很，也笑着回答：“绫姬是想说太宰君的事情吧，他没有跟你说吗？”

我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一个黑色的夜叉出现在我身后，杀气腾腾。“森先生最好听话一些，织田左之助，他是不是被你算计死的？”

“哦？”他不为所动：“我以为你会对太宰的行踪更感兴趣，竟然是来问织田君的吗？”他两只手交叉，撑着下巴道：“织田君的身亡，我也很痛心，但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现意外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得到了回答，我没有过多停留，这个人还有用，等我找到太宰，再决定要不要杀他。

怪不得他昨天回来陪我，还穿了那件衣服，原来是来告别的。

我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有些绝望，他到底还是不信我，哪怕离开，都不愿告诉我。

我疯了。

最后是在哪儿找到他的呢？记得应该还是一个雨天。我的面色绝对算不上好。

但是能找到他，我还是很开心的笑了，心里还存有一点希望，不愿让他疏远我。

“好久不见了，太宰。”我笑得十分温柔，与前世有九分相似。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也笑道：“怎么会呢？宁子找的很快。”看来我第一个找到他，在他意料之中。

我坐在他身边，伸出手，他将手中的酒递给我，我喝完了。

“太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

他笑道：“啊呀，宁子知道的话，会让我离开吗？”

“会。”我没有丝毫犹豫。

“但是也会一直跟着我吧？”他道：“我并不想让你一直作为我的附庸，这样会让我觉得很苦恼。”

“所以……”我的声音微微颤抖，“你是要抛下我吗？”

“……”他思考了一会儿：“宁子，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成为我的所有物，同样的，我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所有物。”

我的心隐隐作痛，嘴边溢出一声笑，我起身，跪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深凝望着他，那双眸子，不知从何时起，再也没有过一丝动容。

“太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啊！

如今，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他不恨我，也不想再见到我。

“可是，你之前……”我突然想起那一晚的温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渴望从他的眼中得到救赎。

他又摸了摸我的发丝，这让我心中的希望愈发壮大。

“是为了补偿你啊，宁子。”

如坠深渊。

我眼前一黑，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痴痴道：“补偿？”

补偿我这么多年的痴心妄想？！我不由得笑出声来，脑袋里空空的，我着实未曾想到，自己的一腔深情付诸东流，我以为我们会和以前一样相守到老。结果……却只是这样一个结果。我从未觉得太宰这样无情过。他一直都是温柔的……可以对关在笼子里的我温柔以待，可以对每一个人轻声细语，令这个世界如沐春风，在我们在一起后的日子里，也一直都是他在包容我，疼爱我。原来他们说的，他的无情，是真的……

我心里的温度逐渐冷却，死死按住太宰的肩膀。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你要离开我，是吗？”

他注视着我：“宁子，你要冷静。”

我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手松开来，虚弱的倒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喃喃道：“太宰，你不可以离开我，你说过的，一直到死，我们也要一起殉情。没错……殉情……”

我张开嘴，咬住他的脖颈，脆弱的皮肤，血管，轻易地就被幻化的獠牙刺破，鲜血如同泉水，涌入我口中，我凭着本能将这血液吞进身体，任由泪水流淌，打湿衣襟。

他愣了一下，继而回抱住我：“这样也好……”继而笑着将下巴搁在我肩上，闭上眼。

我感受着他的体温渐渐冷却，嘴里的血腥越来越浓厚。

等到已经吸不出来血液时，我才收回獠牙，抱着他冰冷的尸体，哭着道：“你别想了，你是不会见到他的，以后永远都只能和我在一起，会乖乖的……”眼泪越来越多。

我回到黑手党，杀了鸥外森，成了新任首领。

因为血脉的原因，我的异能很特殊，可以使用任何异能，并对其他异能者产生天然压制，前世的我甚至可以号令所有异能者，但是在这里，我仅仅只能使用他们的异能。

对于太宰，我使用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异能力，将他的血吸光后，他便会成为我的异能力，作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陪在我身边，与夜叉的存在形式相同。

每到雨天，我都会躲到冰室里，太宰的身体存放在那，和他说一说有趣的事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到后来我已经无话可说，只能对着他的身体发呆。再为他换几件衣服。

终于，有一天，我剿灭了前来抢书的欧洲异能力者们，一身血回到冰室，坐在他身边。

我看着他的脸，身上的血腥味让我想起杀死他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疲惫贯彻我的身体意识。

“我有些累了，太宰，你不要急着去找织田，稍微等等我，好不好？”我放出了黑色夜叉，她手中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太宰，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刀光一闪，血色弥漫，我无力的倒下，落入一个怀抱。

是你吗？太宰？

可惜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什么也看不见。

血渐渐流失，我已经不再感受到疼痛，所有的记忆都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一滴不剩。

我是谁？

意识如最后一根游丝，彻底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