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界·陀思乙女向·壹

昏黄烛火轻晃，女子美丽的身影投射在五彩斑斓的玻璃墙壁上，丰满多姿，金色的长发及踝，静静立于巨大的神像之下，闭着眼，默默祷告。

突然，神像的眼睛亮了，像是睁开了双眼，闪着金色的荧光。

神像下的女子勾唇一笑，缓缓睁眼。神殿两边黑暗处十几道人影踱步出来，皆穿着黑袍，遮住了全身。

他们一起跪拜神灵，庄严肃穆，久久没有起身，期待着她的降临。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动静。人们有些疑惑惊奇，却不敢擅动。

依旧是方才在神像下的女子先抬起头，原本上扬的嘴角也垂下来，冷声道：“有人扰乱了大人的力量，必须尽快找到她。”

众人惶恐色变。

“是何人？！”

女子转过身，眸子里没了往日的淡然：“不论是谁，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他们等待千年的神，是钟塔侍从存在的意义，任何冒犯之人，都不容宽恕！

黄沙万里，烈日灼目。一望无际的沙漠中，伫立着一座巨大的神庙，这是死亡之境，沙漠的正中央，没有人能活着到达这里。

费奥多尔寻着书的踪迹，找到了这里。步入神殿，有一条不知通向的道路。

甬道走到了尽头，虽然还是黑漆漆的，但是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已经到了一个十分空旷的场所。很远的前方有一点白光，仿佛心脏一样律动。

费奥多尔径直向前，十几步后猛地顿住。

巨大的石柱上刻着繁复的花纹，有的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白银。如果不出意外，恐怕这整个神庙都是银子筑成的。

他绕过石柱，继续向前，走了好久才来到光点跟前。

其实那并不是光点，之前因为隔得比较远，所以看上去显得小。那白光之中，是一个女子。她披着一层细纱，肤若凝脂，仰面躺在王座之上，修长的脖颈因为头的后仰而暴露出来，一头似雪白发垂到地面，堆了一些在地上。身体发出的白光模糊了她的五官，颇有几分“美人如花隔云端”的朦胧美感。

费奥多尔登上台阶，站在王座前细细端详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温香软玉在怀，费奥多尔除了觉得她有些轻身体软绵绵的以外，并没有什么感觉。确认没有书的踪迹后，费奥多尔抱着她出去了。

一路到了横滨。

费奥多尔本来准备随便将她扔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去实行计划，不料刚到横滨她就醒了。纯金的眸子泛着水光，看见自己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也没有害怕，反而用两条藕臂挽上他的脖子，像是没睡醒一样在他怀中蹭了蹭，发出小猫咪似的呻吟。

“费佳……”她嘟囔着道。

费奥多尔看了她一眼，将她放在床上。

女子乖乖地坐在床沿上，一双水眸看着他，原本披着的白纱不知何时滑落肩头，露出了半边酥胸，隐隐可见那一抹嫣红。

费奥多尔微微垂眸，俯身，她胸前的沟壑尽数落入他眼中。女子依旧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羞涩，甚至有几分喜悦。

费奥多尔几乎在一瞬间就有了决策。

让一个女人为自己效力，最好的方法不过就是让她交付自己的心。

于是费奥多尔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温柔的神情：“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女子没有任何怀疑，思考一会儿，认真道：“我是神，人类的一切我都知道。”

“哦？”费奥多尔略微惊讶，伸手将她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洁白的耳垂。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身体，阖眸微笑到：“是吗？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女子粲然一笑：“费娅！”清脆如铃，皎若月华。

费奥多尔微怔，心里的阴暗仿佛投进一米微光。下一瞬，他的唇上多了一丝清凉。费娅飞快地亲了他一下，满足地笑了。

费奥多尔勾唇：“真是我的荣幸。”

他起身，转过去，脸上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倒是平静，听不出什么：“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吧。”说罢，踏出门去，为了表现出自己的真心，他轻笑一声。

走了一段距离后，费奥多尔拿出一张帕子，细细揩拭自己的唇和手指，最后将手帕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嗤笑。

如费奥多尔所料，横滨的一切都在按着他所计划的方向发展。人虎已经到了武装侦探社，接下来只要稍微透露一点风声，欧洲的几大组织就会一起来到横滨，抢夺人虎。

“呵呵……”

费娅在房子里十分无聊，纤长的小腿挂在床边荡来荡去，满脸纠结。

要不要把费佳叫回来呢？可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嫌弃我麻烦啊？他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吧？可是真的好无聊啊！想见他……

门突然打开了，费奥多尔走了进来。

费娅立刻满血复活，金眸中充满了欣喜：“费佳！你终于回来啦！”

这个“终于”让费奥多尔面色一变，不过很快，他脸上重新戴上假笑的面具：“晚上好，费娅小姐。”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那个……我可以跟着费佳吗？”

费奥多尔正有此意，不过，他当然不会直接承认：“可是会很危险。”

“没关系啊。”费娅道，“有费佳在。”

“而且一个人在家好无趣的……”她嘟囔道。

费佳笑道：“是吗？那就只好尽力而为了。”

费娅开心的笑了，想给费佳一个抱抱呢！可惜他隔得有些远……

不过，能跟着费佳出去就太好了！

临近出门的时候，费奥多尔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这样出去可不行啊。”想了想，费奥多尔还是决定自己出去。

费娅就这样又一个人留了下来，等了一会儿，她忽然愣住了，眸子里的金色愈发浓郁，隐隐散发着光芒。

“……”

唉……费娅叹口气，热心的信徒们又开始召唤她了。可是她一点也不想回去啊……这样好像又不太厚道？太难了……

费奥多尔回来时，就看见费娅趴在床上，翘着腿，晃来晃去。

听见脚步声，费娅立马起身，身上的轻纱随着她的动作也终于尽数落下了，少女洁白无瑕的身躯彻底暴露在费奥多尔眼前。

有那么一瞬间，费奥多尔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迷恋瓷器和幼女。当然，费娅不是幼女，她的身体曲线完美，既不丰满，也不瘦弱，介于性感与纯洁之间。

费奥多尔低笑，将刚买的衣服扔到床上：“自己换吧。”

费娅一点也不为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而疑惑，反而对口袋里的衣服充满了好奇。

也是白纱的材质，是一条长裙，没有任何装饰。费娅拿在手里不停摆弄。

好半天，费奥多尔的耐心已经不多了。费娅才小声道：“费佳……我，不会穿。”费奥多尔看她一眼：“套进去。”

费娅依旧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费奥多尔只好亲自上阵，费娅很乖，没有乱动，很轻松就穿好了。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腋窝，费娅忽的红了脸：“费，费佳。我，我……”

衣服穿好了，费奥多尔随意看一眼，又恢复之前的温柔：“很美。”

“啊？”费娅愣了下，道：“谢谢？”呆呆的。

费奥多尔转身：“走吧。”耽误太久了。

费娅跳下床，小碎步跟上。

在得知欧洲组织并没有得逞时，费奥多尔没有意外，甚至笑了。

“真是有趣啊。太宰……”

费娅低着头揉着裙子，闻声看他一眼，有些迷惑，看了看他垂下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裙摆，最后迈出一小步，伸出手拉住费佳的手指，自己摆弄。

费佳微微眯眼，嘴角微沉，低头看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就这样。”说完挂掉了电话。

费奥多尔看着费娅，道：“是否看见过一本书？”

“书？”费娅抬起头，有些疑惑，继而明了：“我知道，那个东西我还保守过一段时间。”

“嗯？”他没有过多纠结，“它现在在哪？”

费娅道：“这个东西都是神明轮流看管的，看现在轮到谁了吧。”

费奥多尔愈发不太高兴了。

“不过……”费娅嘟着嘴，“我并没有感应到神的气息。”

“……”费奥多尔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书是谁创造的？”

“不知道，有了它才有了世界，它懒得很，胆子又小，生怕被人碰到了，特意创造了我们守着它。”费娅虽然嘴上嫌弃，可是语气却很轻快。

费奥多尔笑了：“所以，你刚才说没有感应到神的气息，意思是，神已经不存在了吗？”费娅道：“说不准。有的人受到神明的馈赠或者诅咒，获得了……异能力？也算是半个神明吧。”

“哦？”费奥多尔道：“所以，异能力者也能代理看守书的职务？”

费娅点点头。

费奥多尔没有再继续深究，他的脑袋里已经有了判断。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是神明，而不是书创造的无根之人。

费奥多尔在前面走，费娅尽量跟上，没过多久脚后跟传来痛感，费娅脸色苍白，强撑着跟上。费奥多尔闻到血腥味，转身，却见费娅面无血色。“受伤了吗？”他问。

“没有……”吧。

费奥多尔蹲下来，掀起她的裙摆，查看一番。脚后跟磨破了，流了很多血，是金色的。有些麻烦。

费娅试探道：“其实不是很疼。”费奥多尔看她一眼，将她抱在怀里，脱去鞋子。

两人来来去去换过很多地方，费娅并不在意是否居无定所，或许是什么都知道，或许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费奥多尔在得知钟塔侍从和组合联手时，第一时间就让死鼠之屋参与其中。死鼠之屋虽然是他的组织，但是也不过是用来搜集消息必要时掩人耳目罢了。他真正的归属，是天人五衰。

而不久之后，组合的败落，也在费奥多尔意料之中，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东山再起。

费娅看着对面和她一样拥有白色长发的男子，又望了望费佳脸上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最后还是选择去玩费佳的手。白色的头发自己也有嘛，不稀奇，反正没我长得好看。

不过那个男人有些奇怪，身上弥漫着死亡之气……对了，他叫什么来着？涩泽龙彦？好像是的。

“费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费娅道。

费佳停下对涩泽龙彦毫无营养的忽悠，低头看她。

“你喜欢我吗？”费娅十分认真。

涩泽龙彦先笑了，半是嘲讽：“费奥多尔还真是受人欢迎啊。”

费奥多尔瞥他一眼，没有理会。对费娅说：“自然是喜欢的。”

“是最喜欢吗？”

“你觉得呢？”费佳低头浅笑，摸了摸她的头。

费娅道：“不知道哎……”有些失落，低下头继续摆弄费佳的手指。

以后几天，涩泽龙彦一直跟费娅和费佳在一起。

“我不喜欢他……”费娅小声道。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跟涩泽龙彦碰头的这几天他没有睡过，必须得防着他一些。对于费娅的意见，他实在不是很想理会。毕竟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疯狂蹦跶，还不得不陪着他演戏，固然有趣，但是也着实无聊。

费娅只能继续低头玩他的手指，一点也不倦怠，陀思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