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盗圣

百鱼宴结束之后，大家都给何桓时道完贺礼之后一一散去。此时，已经入夜时分，守夜人待所有人都睡去后披上自己的外套出了门，开始日复一日的守夜生活。

一颗颗闪亮的星星镶嵌在黑蓝的天空上，忽明忽亮的闪烁着，守夜人一个人孤寂的走在苍老的石板路上，他停住脚步，说了句:“出来吧，有事就直说。”

“嘿嘿嘿，”从后面的灌木里走出一个年轻后生，此人就是何桓时，“义父，我今天表现怎么样啊？”守夜人板着张脸，看了看四周，怒斥道:“说多少次，在这里，别叫我义父，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何桓时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哦，我忘了，我忘了，哈哈，这不今天太开心了嘛，也得多亏了义父，呸呸呸，不能叫义父，哈哈，也得多亏了您我才能坐上这个位子啊。”守夜人转过身去，低低的吐出几个字：“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走。”

“呃，那个……”何桓时却一直执拗在原地不肯离去，脸上堆满了讪笑。守夜人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有事快说！”“我知道，符配是您拿去了，我这不现在也是船长了，您拿了也没什么用不是，我就想……”守夜人的脸绷了起来：“符配，不在我这里！”

何桓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您，也没必要骗我，或者说，这船长，压根就不想给我，你们只是演了场戏？”守夜人瞪大了眼睛，被抓伤的半边脸变得阴险无比，仅存的眉毛扭曲在了一起。一阵阵海风吹过，给人带来了无限的寒意。

守夜人咳了两声，淡淡的说：“我再说一遍，符配，不在我这里！我把你从南国带过来，就是看中了你的能力，为了扶持你当上船长，你从小是我养大的，我门儿清。”何桓时又露出笑容，弯了弯腰：“好好，那就不打扰您了。”守夜人自顾自的走了，然而却心中有了个疙瘩，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万般皆是命，何来你和我。

何桓时目送着守夜人远远离开后，转过身去，绽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死老头子，船长怎么说都是我的，答应我的事儿没做到，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白子杨一个人在海边走了一下午才回到家中，屋里已经没有了灯亮，他悄悄地走进了里屋，白面和爹娘都已经睡去了。他安心的走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看着跃动的煤油灯一闪一亮着，就像是此时天上的星星一样。

忽然，煤油灯灭了，白子杨面前不知道是何时站着一个人，带着一顶斗笠，披着一身黑袍。白子杨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已经摸到了靠在枕边的短刀，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人？”黑衣人没有动弹，白子杨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黑衣人开了口：“为什么这样做？”“做什么？”白子杨一脸狐疑，他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来历，已经说的是什么。

“我想，你应该清楚，为什么演戏，这可不是你白子杨的风格。”黑衣人的声音低沉，却带有十足的穿透力。白子杨从声音里听出来，这个人应该和自己年纪相仿，他在这一时间把小镇上所有同龄人都海选了一遍，还是没能匹配上这个声音。

黑衣人见白子杨迟迟没有回答，无可奈何的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囊袋，递给白子杨，说道：“属于你的东西，拼了命也要保管好。”白子杨迟疑了一会，接过囊袋打开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见囊袋里静悄悄的躺着船长的符配！

他取出来一看，无论是质地还是纹路都是一模一样的，也就是说今天不翼而飞的符配现在在这个黑衣人的手里。白子杨把符配收在了口袋里，紧紧的盯着黑衣人，另一只手微微的拔出了一点点短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符配会在你这里？”黑衣人丝毫不慌乱，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能偷走全天下物件的人，至于这符配我只是单单觉得，给了那么一个匹夫，实在是可惜。”

白子杨顿了顿，把按住短刀的手收了收，说道：“所以，你就是盗圣？”“嗯，没错，这不重要，我只是来物归原主罢了。”“那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去衙门。”“我敢来，就不怕，我也不信你白子杨会做这种事情。”白子杨没在说话，把头偏到了一旁，看着枕头说：“你可，真的是，送了我一份烫手的大礼呢！”当他回过头时，盗圣已经不见了踪影。

此时此刻，就只有白子杨一个人坐在床上，四周是月亮透过窗棂撒进来的月辉，静悄悄的，今夜连虫鸣声都没有，仿佛刚刚屋里都不曾来过人一样。

白子杨看着手中的符配迟豫了一会儿，压在了枕头底下，心里默默的想，这可怎么给大家伙交待。屋顶上，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正端坐着，看着小镇静谧的一片夜景，斗笠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他仿佛嗅到了一丝气息，不过都与他无关，对他来说，四海为家，小镇的事情也没有兴趣过问。他躺在了屋顶上，翘着二郎腿，数着天上的星星，念叨着：“何桓时，白子杨，何桓时，白子杨……哈哈，有意思，到底是谁最后会当上船长呢。”他坐起身来，看到了远处的老街上守夜人的身影，像一个幽灵一样走街串巷的游荡着。“何老，何老，何……桓时！这该不会是南国遇到的……看来这个符配没白给，哈哈。”他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摸了摸下巴，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有意思，可真是有意思，哈哈哈！”

远处的守夜人听到了远处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屋顶上空无一人，周围一圈也没有任何踪影，他的独眼死死的盯着那里，他的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感，事情开始变得不安意愿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衙门里就来了一位贵客。“张老爷子怎么有空来衙门了啊。”王镇长向张老爷子问候着。看着这位老伙计沉着脸，他就知道张老爷子为了什么事来的了。未等张老爷子张口，王镇长就先开了口：“张老船长，不用担心，符配的事我已经在想办法了，不出十日，一定给你断案！”张老爷子瞬间就舒缓了许多，挤出几丝欣慰的笑容：“好啊，好啊，那就有劳王镇长了。”“诶，你这哪里的话，这符配可是咋们北海小镇的招牌，可万万丢不得啊。”刚说完，一位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英气的后生走了过来“王镇长，我和手下彻查一夜，已经能确定盗贼为何人。”此人是叶青，衙门的第一捕快，断案无数，武艺高强，被誉为“北海第一捕”。

张老爷子先开了口，急忙问道：“这盗走符配的什么人，如此大胆！”叶青蹙了蹙眉，吐出两个字：“盗！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