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司办案办到宫里来了?
萧嫔的眉头难得皱了皱,她知道大周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机构就是无常司,直接隶属皇帝,掌监察百官,查案暗杀等一系列见不得光的事情。
是皇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跳脱六部之外,是朝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可怕势力。
因为被它盯上的人,连刑部的程序都无缘走一趟,直接丢进无常司的鬼狱,那个地方是真正的人间地狱,说起它人手心都会冒汗。
这些传闻萧嫔心知肚明,也不愿意招惹无常司这群疯子,便准备让人掉头走别的路回宫。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之间响起一阵巨大的撞击声,李念禾清楚的看见一个人被人从东边的屋顶上踢到西边的屋顶上,直接把那金碧辉煌的屋顶给撞出了一个大洞。
她瞪大了眼睛,想她小时候捡到自己屋子上掉下来的瓦片砸了几次都没碎,这人直接撞坏了屋顶,肯定是没了啊。
萧嫔快走。
萧嫔自然也看见了,这才觉得危险离他们不过一步之遥,眼中闪过慌乱,毕竟是一个深宫妇人,这等场面自是吓得心脏乱跳。
李念禾看了一眼前边儿站着的那个无常卫,他方才连头都没有回,眼神也毫无波动,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了。
辇子刚转了头,便听见近在咫尺的踏瓦的声音,李念禾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太监袍子,灰头土脸,手上还淌着血的人使着轻功朝他们冲过来。
她吓了一跳,那人双眼通红,一副鱼死网破的疯样子,李念禾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要挟持她们,或者干脆杀掉她们。
眼见着那人再过几息就要跳到辇子上了,萧嫔吓得脸都白了,用帕子掩着唇不停地咳嗽着,下面那些奴才宫女更是慌乱的不得了,辇子瞬间摇晃了起来。
李念禾吓得不能动,眼看着那太监的身影在她的面前放大。
突然,只听一声清脆的出剑声,李念禾的视线突然被一个黑影给挡住了。
是方才那个无常卫!
剑柄上的祥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李念禾不禁眯了眯眼睛。
他蹬了一脚辇子,借力使出轻功,挡住太监的去路,直接给了那太监一脚,那太监不防,本来就受了不轻的伤,这会儿直接被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不远处的地上。
太监的威胁没了,这辇子受了那无常卫一脚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歪歪扭扭的最后摔在地上,李念禾一手紧抓着扶手,一手牢牢护住萧嫔别让她掉下去。
所幸那无常卫还算有些人性,抬手扶了一把,这才使辇子稳当了些落在地上。
白右使踹的好!
李念禾还惊魂未定,萧嫔就更是了,一边咳嗽着,一边喘着气,脸都憋红了些,这会儿突然听见身后又传来陌生的声音,李念禾看见萧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李念禾挑了挑眉,听着身后传来一阵金属摩擦发出的声音,随后就是刀剑入血肉的沉闷之声和方才那太监的鬼哭狼嚎。
李念禾忍不住想回头看,结果被身边的萧嫔捂住了眼睛。
萧嫔阿竹乖,莫看,莫看……
李念禾又觉着奇怪了,明明自己都怕的不行,为什么要捂她的眼睛?
但是因为自己的手伤着了,再者眼前之人她还惹不起,便没有去把她的手扒拉下来。
现在那群奴才一个个的都在原地杀猪一样乱跑乱叫,吵得人心烦意乱。
筱儿成什么规矩!都给我闭嘴!
也许是筱儿反应过来了,吼了出来,但是她的声音也打颤,威胁不了那些发了疯的人。
李念禾不禁觉得好奇,后面到底怎么了,这么吓人?
因为这边杀猪一样,所以后面的声音完全听不到了。
白右使叫什么呢?
可能是后面的事儿处理完了,方才那人的声音又出现了,并且听着就在他们身后。
他的声音甚至没有方才筱儿的一半大,还带着诡异的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是路上碰见熟人问了一句“吃了没”那么随意的口气,但是却有莫大的威慑力。
瞬间,世界安静了。
这时,萧嫔也把手放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
李念禾终于解脱了,扒着扶手就往后看。
身后站了一个同样带着恶鬼面具的男子,只是他的面具表情更加诡异,在李念禾的眼中是一个长了角的丑东西在诡异的笑着,就连他的官服都和方才那个无常卫的不一样,白底,胸前是用黑线绣的一只凶神恶煞的恶鬼。
那双眸子里同样是不含一丝感情的冰冷,眼角还带着犹未退去的杀意,看似是在眯着眼睛笑,其实如同一只盯上猎物的饿狼。
他看萧嫔回头瞧他,眸子里才带了些暖色,这给李念禾看傻了,视线在萧嫔和这只恶鬼身上来回转。
萧嫔和这人有关系?
只见那人走到她们的面前,居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白右使臣等捉拿逆贼惊扰娘娘尊驾,实在该死,请娘娘宽恕。
李念禾抬头看萧嫔神色,见她眼中仍有惊恐,但是也带了些柔软。
萧嫔无妨,今后…小心些。
那人抬头,眼中带了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冰冷的样子,看了看周围吓得没魂一样的宫女奴才似乎更加不满了。
白右使你们这些奴才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娘娘起驾?
那些奴才吓得一抖,在他吓人的目光注视下颤颤巍巍地靠了过来。
萧嫔叹了一口气,扶了扶额头。
萧嫔你去忙吧,不必管本宫。
他在这里再一吓,自己就更走不了了。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听懂了萧嫔的意思,有些不乐意地看了看她,见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似乎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乖乖行了礼走了。
白右使小子那一脚踹的好啊,编号是什么?回去给你讨个赏。
那声音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萧嫔似乎才松了一口气,那些奴才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儿,这才抬着辇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