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负

梦里，小家伙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快醒来，快醒来啊”

“不要看到他出事，不要！”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子规惊醒了，猛的坐起，喘着粗气

陈默醒了？

陈默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梦到交易了吧？

子规……

子规点了点头

陈默再睡会儿吧，不会继续那个梦了

子规……好

子规很快睡着了，这次没有做梦

陈默轻轻推开门，抱起门外睡着了的白芩，把她放回床上

陈默真是的，一个个都那么喜欢偷听

怀里的少女突然弹起一对狼耳，狼爪停在眼睛前两厘米处

陈默的瞳孔仿佛地震了

白芩是你啊

陈默这么没安全感的吗？

白芩怕被你谋杀

陈默睡觉吧，我出去了

陈默从窗台跳下去，无声地落在街上

已是深夜，但外面还是很热闹，行人骚动起来

“快打120，有人跳楼了！”

“咦他怎么没倒？”

“哇哇哇他好像没事！他不会是……”

陈默啧，吵死了

他抬抬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路人在街上走着，没有任何异常

他穿过街区，潜入河中，打开一道屏障

陈默我赌输了，你可以走了

苏晓峰我早就说过你会输

陈默想做人还是做鬼？

苏晓峰做鬼，守着他

陈默我可不会给你投胎做人的机会，想清楚了？

苏晓峰我不会后悔

男子的嘴角带着笑意，眼睛微眯

陈默如果他知道你还在，会不会疯了似的找你呢？

苏晓峰他大概能猜到我没有形神俱灭，不是谁都像你那么愚蠢

陈默他没有辜负你，他知道，但他不在乎

苏晓峰可他辜负了你，难过吗？

陈默从来没有人辜负我，只是我一直在辜负自己

苏晓峰嘿，你猜这十几年，我是怎么过的

陈默不感兴趣

两个人都笑着，开着玩笑，仿佛不是仇人，是挚友

苏晓峰不感兴趣我也要讲

陈默那你还问我？

苏晓峰客套一下

苏晓峰十几年的时间，一片虚无，只能听见水声

苏晓峰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没有任何感觉，我真的快疯了

陈默我知道

苏晓峰我真的很想自尽，死透了也比这样强，但我挺过来了，你猜为什么？

陈默怕死

苏晓峰肤浅，因为我相信他

陈默信任别人不是什么好习惯

苏晓峰你是神，体会不到苍生的疾苦

陈默哦？

陈默感觉喉咙里堵着一口气

所以祂不愿意继续这场无聊的游戏了吗？

陈默说说看

苏晓峰你的力量是无限的，时间是无限的，你的一切都是无限的

苏晓峰你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没有感情，世间万物对你来说只是游戏，对吗？

陈默几乎满分，但你说错了一点，我有感情

苏晓峰你的感情大概还是虚无缥缈的，荒诞可笑的

陈默这种东西的存在是因为你们弱小，我不需要

苏晓峰那就别觉得自己不是冰冷的

陈默笑了一声，随手拉出一片墙面靠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

陈默抽一根？

苏晓峰好啊

指尖冒出火苗，点燃了香烟，夹在修长的指间

虚无中飘起两缕青烟，火光忽明忽暗

苏晓峰喂，你不会真的难过了吧？

陈默你觉得有可能吗？

苏晓峰呵呵，谁知道呢？

苏晓峰我又不是神，你的生活，我只能想象

陈默你才是神，我……不算

苏晓峰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就是一只小动物，你动动指头就能碾死

陈默动指头只是个形式，其实我不用动也可以

苏晓峰一点都不会聊天

陈默对他来说，你是救命的神，我是害人的恶霸

苏晓峰斗米恩，升米仇，我给他的很少，但已经是我的全部

苏晓峰你给他的很多，但对你来说只是随手一划拉，也就没什么恩情

陈默啧，反正我也不需要他感恩，他要是感恩才是真的辜负了我的期望

苏晓峰那你难过个什么劲？

陈默的眼眶不知不觉已经红了，明明这是我想要的，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陈默没难过

苏晓峰撒谎，都快哭出来了

陈默烟熏的

苏晓峰问你个事儿

陈默嗯？

苏晓峰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你来来回回多麻烦，随便开个随手就能打开的空间多好

陈默我怕我会反悔

苏晓峰怕会突然反悔，弄死我吗？

苏晓峰算你还有点良心

陈默又沉默了

不是怕会忍不住弄死你，是怕看到他伤心，就心软放过你

苏晓峰那小家伙有没有想我……

陈默想了，随时都在想，我吃醋了

苏晓峰你一个大男人吃什么醋？

陈默他宁愿为了你辜负自己

正在向前走的苏晓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默

泪珠从眼角滑落

陈默你哭个屁，该哭的是我

陈默走了

空间被打碎，河水涌进来，陈默拉住苏晓峰的手，飞到半空，降落在一栋高楼的楼顶

苏晓峰干什么？

陈默看看风景

苏晓峰为什么要在这看，你真把自己当人了？

陈默因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