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作羹汤

蓝曦臣，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下。——苏小小

虽是夸下海口说要助江枫眠夫妇二人聚齐魂魄，可究竟怎么个聚法，苏小小也没个章程。

听说玉养魂，便去聂怀桑那儿抢了些上好的玉石，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特意多要了几块。

接着征求了江厌离三人的同意，把夫妇二人塞进了其中最大的一块玉璧中。

然后——

然后怎么办？苏小小表示她也想不到哇！

高尔基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于是，此后苏小小天天跑不净世的藏书阁，把活都扔给了江厌离和聂怀桑。

然而——

苏小小果然不能对聂氏的藏书有什么期待！除了修炼秘籍还是修炼秘籍，一本关于魂魄的书都没有，啊西——

苏小小撑着头，桌上摞了一堆比人高的书，摇摇欲坠。

看了几日，头都大了，愣是没有翻出一本与魂魄、复生有关的书，苏小小简直生无可恋。

夜间返回客院，却见蓝曦臣在门口等候。

苏小小蓝曦臣？

见苏小小回来，蓝曦臣脸上挂上了温润的笑意。

苏小小等了多久了？吃饭了没？

蓝涣（蓝曦臣）本是想着今日得闲，想与小小一道用膳，没想到——

蓝曦臣望了望天色，已是黑透了。

苏小小想到让蓝曦臣等了这么久，心下很是愧疚。当了那么久的阿飘，早已没有了三餐按时的习惯，往往都是想起来了才去吃一顿，倒是忘了可能还有人等自己吃饭。

哎呀，她这个女朋友当的真是太不称职了！

苏小小正好我也还没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呀！

蓝曦臣闻言，只觉心里淌过一丝暖流，竟是前所未有地期待起待会儿的晚膳。

蓝涣（蓝曦臣）小小决定就好，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苏小小那，我就按我的口味做了哦！

蓝曦臣颔首。

苏小小你吃鱼吗？

点头。

苏小小吃香菇吗？

再次点头。

苏小小那辣椒呢？

犹豫……依然点头。

苏小小将信将疑，看蓝曦臣这样子，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能吃下去。姑苏人大都口味清淡，菜肴大多有些偏甜，还是不要考验蓝曦臣那习惯清淡的胃好了。

到厨房借了个灶，挑了一些猪五花，豆腐，绿叶菜，丝瓜，又取了葱姜蒜等去腥提味之物，便开始料理食材。

见厨房居然有新鲜的牛奶，便也要了一份，接着取了些红豆温水浸泡。

肥瘦均匀的五花肉分出一大块四四方方的肉块，剩下的剁成肉馅，打上一个蛋清，加上姜片和盐，腌制备用。

切块的猪肉下锅焯去血水，断生后捞起改刀，取一纱布放入红曲米，桂皮，八角，香叶，姜片等物，封好口与改好刀的五花肉一起入砂锅炖煮，加入黄酒，冰糖，酱油，盐调味。

丝瓜洗好切成细丝，空心菜洗净摘好，放至一旁备用。

趁五花肉还在炖煮，将红豆下锅，大火煮开转小火慢熬，水一开就加入些许冷水，一刻钟后加入冰糖融化，继续小火收干汤汁。

牛奶煮沸放凉，待结起厚厚一层奶皮后将奶皮揭起，倒出底层牛奶，加蛋清搅匀，倒回之前的碗，待奶皮浮起，便上锅蒸。

豆腐切片，下锅煎至两面金黄，用小勺挖一个洞，挖出的豆腐与肉馅拌匀，接着填回豆腐片的洞上，取出双皮奶，将酿豆腐上锅蒸。

下锅炒空心菜，炒熟装盘，丝瓜做汤，煮一锅丝瓜鸡蛋汤。

小白菜开水焯好，在盘底铺平，捞起砂锅炖煮的樱桃肉，浇上几勺浓稠的酱汁。

双皮奶取出，舀上一大勺煮好的蜜豆。完成！

………………

看着在灶台前忙忙碌碌的苏小小，蓝曦臣只觉心头一阵柔软。

听忘机说，小小在岐山听训期间一直很照顾他们，因温氏苛待期间还多次下厨，蓝曦臣心中不是没有遗憾。

现如今见苏小小为了他洗手作羹汤，只觉内心又酸又软。

有多久没有人特意为了他亲手做一顿饭了……

苏小小樱桃肉，酿豆腐，清炒空心菜，丝瓜鸡蛋汤，饭后还有红豆双皮奶。快尝尝我的手艺！

蓝涣（蓝曦臣）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蓝曦臣举筷夹起了一块酿豆腐，入口微甘，咸淡适中。豆腐柔嫩，肉馅紧实，加上一抹葱花带来的特殊香气——

蓝涣（蓝曦臣）甚是美味。

苏小小双手撑着下巴，得了蓝曦臣的称赞双眼笑得弯弯的，嘴角梨窝蜜一样甜。

苏小小喜欢你就多吃点！我还会做好多菜呢，以后都做给你吃啊！

蓝曦臣也嘴角微翘，声音醇厚如酒：

蓝涣（蓝曦臣）好。

一顿饭吃的两人甚是满意，蓝曦臣一人吃了三碗饭，还想添第四碗，苏小小怕他积食，忙不迭阻止：

苏小小云深不知处食不可过三碗，你忘啦？

又想起现在不在云深不知处，又道：

苏小小不在云深不知处也得守规矩呀，我的蓝宗主？

见蓝曦臣略有些失望，又见这吃饭的碗却是比云深不知处的要小一些，一时竟又怕他没有吃饱，忙到：

苏小小还有餐后甜点呢，你要不要来一碗？

蓝曦臣本不爱吃那些甜腻腻的东西，但这是苏小小做的便不一样了，此时很是捧场：

蓝涣（蓝曦臣）好。

苏小小见状，便端上晾凉的红豆双皮奶，只见底下奶白的双皮奶颤颤巍巍，顶部粒粒分明的蜜豆红的鲜艳。

蓝曦臣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只觉满口的奶香，伴着红豆清甜无比，全然没有想象中的甜腻，忍不住微微一笑。

苏小小也端来一碗双皮奶坐在蓝曦臣对面，两人一起静默无声吃着双皮奶。

吃完，苏小小突然一笑。

苏小小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我们俩也是这样面对面一起吃饭。

似是也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样子，蓝曦臣也微微一笑。

苏小小记得那时我饿得头晕，又在云深不知处迷了路，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你带我去吃饭，偏偏还是清粥配馒头。

苏小小我当时就想，怎么会有人一大清早吃的这么寡淡？可看你们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了口粥。

苏小小哇——居然是苦的！

蓝曦臣被苏小小的叙述逗笑了。虽然从没有觉得云深不知处的膳食有什么不妥，但每年听学时也听人抱怨过，可见确是不太能入口。

蓝涣（蓝曦臣）（笑）确实是辛苦小小了。

苏小小唉，其实我当时好奇怪，你怎么只见我一面便识破了呢？

蓝涣（蓝曦臣）叔父平日最是宝贝他的胡子，那日我一见你便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又见你言行举止雨叔父大相径庭，更少生了疑心。然而最终让我确定的——

蓝曦臣低头笑了笑，忍俊不禁道：

蓝涣（蓝曦臣）后来你在饭堂门口，恰好一阵风吹过，我隐隐约约看见……

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蓝曦臣顿了顿，继续道：

蓝涣（蓝曦臣）……看见你没穿衬裤。

苏小小脸都裂了。

想起那天在蓝启仁的衣柜里翻翻找找半天，因为没有经验，只顾着找好外袍，里衣倒是还记着，却把衬裤忘了。此时被蓝曦臣提起，顿时羞愧难当。

不关她的事，反正是蓝启仁的身体。苏小小只得自我催眠。

待脸上热度消了，苏小小才抬起头，却看见蓝曦臣衣领处半遮半掩着一块红红的印记，顿时大惊道：

苏小小你脖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