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谢邀只是摸摸她的发顶。
留给她一个背影。
少年回头,示意让她回家。
可她脚下像是被钉子定住了,终是在矛盾中走进自家大院。
她发了疯似的拔起脚往楼上走,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姜爸爸的担忧话语。
紧张感环绕着她,在她年幼的认知里仿佛就像全班背完书就剩下她一个人的感觉,一直围绕她。一直。
等跑到阳台,那个身穿白衬衫的少年早已经消失在路口。
她的大眼睛睫毛轻颤,反应过来身后是一片冷汗。
黏黏的。
难受。
蝉鸣悠长,叫的姜糖耳朵有些发疼,拉上窗帘,楼下姜爸爸还在安慰她,以为她生气了。她觉得烦恼。
大哥哥叫什么来着?
谢邀?邀请的邀?
姜糖晃晃脑袋,拿出三年级就买来的新华字典却被灰尘呛了一口,按照老师教的方法,小小的姜糖眼睛看着那个字。
从文具盒里拿出一支铅笔把字抄了上去,有些不放心,在刚写好字的旁边写上了印有“邀”字的那一页的页数。
不害怕下次找不到。
————
晚饭的时候。
姜糖夹了一只虾,不动声色的对她爸爸说:“隔壁搬来一户人家你知不知道?”
他显然不知道,“看见什么了吧?”但他对女儿了解。
姜糖一惊,嘴上不变“没有,谁让你吃我的小西瓜,我的大哥哥请我吃了西瓜!”
她试图掩盖,却又在末尾提醒他爸爸是不是该去拜访拜访。
“你的大哥哥是谁啊?”姜女士吃完饭伸了伸懒腰,对姜爸爸说“给我拿杯酸奶。”
姜糖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朋友说他是省状元,我不太了解。”
“省状元到底是什么?”她追问。
姜爸爸把酸奶拧开放到桌子上,听到省状元三个字,给自家女儿科普“在你的认知里就是全省考的最高的分数。”
好厉害。
小粉团子忍不住喟叹。
都快忘了正事,准备再拐弯抹角的提醒听见姜女士跟老公说抽个空去拜访一下。
欧耶。
她成功啦!
她要见到大哥哥了,可是抽个空是什么时候啊?
她又蔫了。
————
吃完饭,姜糖坐在写字台前,暖黄的灯光照在日记本上,笔在上面沙沙作响,一直静谧。
——啪嗒
门房被打开。
她吓了一跳,身体抖了抖,“怎么还没睡?”姜妈妈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我在写日记。”姜糖觉得不对劲。
姜妈妈没多问,留下一句话关上门“平时没见你写过。”
这话给她当头一棒,姜糖觉得她精神失常了,太不正常了,放下笔就去睡了,心里莫名隐隐期待以后。
睡的太快,姜糖忘记关灯了,小小的台灯终于在半夜将电量消耗殆尽,日记上的字也变得模糊,月光洒下来才变的清晰。
只有一句话,姜糖却写了整整半个小时。
——二零一四年八月六日。
——“我叫谢邀,邀请的邀。”
小孩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知道留给谁揣摩,留给谁‘平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