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
安逸自出了这事就始终闷闷不乐的,千防万防可没想到纯贵妃竟然会对她的永琋下手。
流朱小主,十阿哥已经脱离险境了,您就别伤心了。
安逸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流朱小主早起就没吃东西,那奴婢去和明玉为您准备些吃食吧。
可弘历只知道赶过来哄哄安逸,看见她正一个人呆着就生主意吓了她一下,可没成想竟让人哭了。
弘历【从背后抱住安逸忙哄】怎么哭了?我只是见你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就没让人通报,想吓吓你。你是不是怪我今日你被问话我没向着你,可我若为你说话你就真的成整个后宫的靶子了。
安逸扑进弘历怀里大哭,却说不出一句话,弘历便轻拍着安慰她,等安逸哭累了才问她。
安逸【窝在弘历怀里】我们的永琋,他还那么小,纯贵妃怎么忍心指使愉妃下手。弘历,是不是我做错了,我不该…
安逸觉得不该那么着急引纯贵妃动手,否则也不会逼急了她去害孩子。
弘历【捂上安逸的嘴】不许胡说,这一切都是那人的错,你不要什么都错往自己身上揽【轻拍安逸】你看,咱们的永琋不是脱离险境也醒了嘛,他有咱们俩还有颖妃和太后的疼爱啊。
李玉很不忍心去打扰这一对儿说话,可是皇后的到来让他不得不进来通报。安逸忙收起了悲伤的神色,又命明玉和流朱去备茶。
淑慎臣妾给皇上请安。
安逸皇后娘娘金安。
淑慎皇上,臣妾严审了钟粹宫的宫女太监发现【看向安逸】当年懿妃早产是纯贵妃看她月份大了便命人买通了小太监故意泄露消息想要一尸两命,不过还好懿妃虽受了些罪十阿哥还是平安降生,母子平安【顿一顿】但是有一件事很棘手因为关于七阿哥,臣妾拿不了主意才来请皇上定夺。
皇后带上了一直跟在纯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玉壶,交代了七阿哥永琮是纯贵妃命她收买熟火处管事王忠,于除夕夜将殿内炭火换成了易燃的菊花碳有在吉祥缸的缸底动手脚才会让七阿哥葬身火海。
淑慎皇上,臣妾本以为审问愉妃的案子没想到竟会牵连出陈年往事。七阿哥深孚众望,皇上先皇后都捧在手心里,万没想到纯贵妃竟然因此生出歹意【看向安逸】只可惜当年长春宫伺候的人都…
安逸【心下了然】皇上,臣妾身边的明玉曾在钟粹宫侍奉过。
明玉皇上,奴才在钟粹宫两年纯贵妃态度温侯很是照料。但有一日奴才撞破王忠与玉壶对食之事,纯贵妃多方虐待奴才还试图杀奴才灭口。
弘历为何当时不说。
安逸皇上,明玉隐忍已久只因毫无证据又受尽虐待,皇上以为臣妾为何突然向纯贵妃要明玉,只是要保她命罢了。流朱,去把明玉体内取出来的银针拿出来给皇上过目。
流朱是。
安逸那个时候只凭一张嘴去指正倍受宠爱的贵妃无异于以卵击石。
流朱皇上,这些便是生生扎进明玉体内的银针。
弘历看到只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宠爱了多年的女人竟然恶毒至此。下首的玉壶还一直磕头求着情,希望放过她的家人。
淑慎皇上,宫女也有父母亲人,纵然不吝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家人考虑呀。
弘历懿妃坠马呢?
玉壶懿妃幼时就在富察府小住过,与先皇后情同姐妹。这次懿妃复宠得了皇上的宠爱,纯贵妃担心旧事重提并拉拢愉妃要除掉懿妃。坠马不成,便生了二计打算一同除掉十阿哥嫁祸懿妃,从此不光她的恩宠不再受阻,就连六阿哥也少了对手。
弘历【怒】好一个纯贵妃竟如此歹毒。
弘历下令纯贵妃褫夺封号降为答应,幽居冷宫。愉妃只是帮凶又育有五阿哥,所以也只是幽禁在永和宫,不许她再照看五阿哥。安逸觉得这对愉妃来说已是莫大的惩罚了,可安逸也不会因此而去原谅她。
淑慎懿妃,本宫这次可是帮了你啊,还替你查明了真相。
安逸【笑】娘娘不是在帮臣妾,是在帮您自己。纯贵妃仅次于娘娘之下又有三阿哥和六阿哥,她若倒下最大的得益者不是您吗。
皇后淑慎才是最大的幕后推手。而安逸觉得皇后除掉了纯贵妃,下一个可能就是她了。
明玉娘娘,先皇后在天有灵知道谋害七阿哥的凶手受到惩罚一定十分开心。
安逸明玉,去准备些东西咱们去长春宫吧。
明玉【兴奋】是。
弘历晚上召军机大臣养心殿议事,便没有来承乾宫。正好安逸也想去冷宫瞧一瞧那位苏答应,有些事总要当面问清楚。
冷宫——
苏答应静好就这样静静坐着等着应该来的人,后来长夜寂寂便在桌上写字打发时间。安逸过来就看见她如此。
安逸春和?
春和是傅恒的字,怪不得她曾经对安逸那么好,可就在安逸接受了事实在宫中安定下来之后静好表面上如常对她,可安逸总觉得她变了。静好慌忙擦去了桌上的字。
静好你来了。
安逸桌上的字擦的掉,可心里的字呢?
静好我已到了这部田地,无所谓了。
安逸你对傅恒爱而不得,你可以恨我可以恨傅恒,可为什么要对先皇后下手?她对你那么好。
静好所以你千方百计夺我的恩宠,又故意放出骑马的消息就是为了引我动手,让皇上查清事情的真相为七阿哥和先皇后报仇。
安逸不错,可你呢【逼近】你究竟在想什么。
静好【慌乱】我,我是为了我的永瑢,七阿哥死了永瑢将来才有可能继位,对,我都是为了他。
看到静好的表情,安逸已经明白了她做这些的原因。
安逸原来如此,你对傅恒由爱生恨便把恨意和你的不甘心转嫁到了先皇后和七阿哥身上。
静好【流泪】是,我是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为了傅恒忍着心痛对你那么好,可最终却一无所有。我恨傅恒,我恨先皇后,我也恨你,所以是我亲手杀了七阿哥。这都是罪过,一生都赎不完的罪过。不过好在我很快就要去见她了。
安逸容音姐姐不会愿意见你【抬头】本宫也不会让你死。
静好你今晚不是来送我上路的吗?
安逸让你死太便宜你了【环顾四周】冷宫是个好地方,本宫会让人拿来笔墨和布匹,你就在这儿为先皇后和七阿哥抄写佛经制作经幡好好忏悔吧。
承乾宫——
安逸命进宝去冷宫送准备好的笔墨经书还有布匹,不曾想他很快就又抱着东西回来了。
安逸怎么了?
进宝小主,苏答应死了。听说血流了一地,脖子都快被勒断了。
明玉【震惊】断了?
进宝【看安逸】是被风筝线勒断的。
明玉这都什么事啊,宫里人都知道娘娘放过风筝,昨儿又才去了冷宫,如此一来人人都会怀疑是娘娘杀了纯贵妃。
安逸旁人没有证据,即便是怀疑也无可奈何。
安逸也奇怪,究竟是谁杀了已经被打入冷宫的静好呢?这是单纯的泄愤还是另有所图。只是木已成舟,往日不可追,日子总该继续过下去。
承乾宫的院子里安逸放着风筝,其余贴身伺候的都在旁看着无人说话。弘历来时就是这一幅光景。
弘历又放风筝呢?
安逸对啊,放风筝呢。皇上你看它,飞的多高啊。
弘历别再放了。
弘历夺走了安逸手里的风筝线,任风筝慢慢落下来。
安逸诶,臣妾的风筝放的好好的,皇上这是做什么【娇嗔】你看,风筝都落下来了,臣妾还得再把它放上去。
弘历朕说了,不准再放【讨好】朕从前听容音说过你的古琴弹的极好,可惜朕没听过【指向李玉手中】朕命人寻来了过去学琴时用过的月露知音,此琴琴音极佳,你用它弹曲子给朕听好不好?
说着弘历就要拉安逸到殿内,安逸却挣脱了弘历的手。
安逸可臣妾今天不想抚琴,就想放风筝。
李玉【解围】懿妃娘娘,这把琴是皇上特意从圆明园取来的,旁人想碰都碰不得呢。
弘历【制止李玉】你若不想抚琴,那朕陪你用早膳好不好?
安逸皇上来晚了,臣妾才用完早膳。
弘历【转了转眼珠子】那咱们去赏月吧。
安逸大白天的,看什么月亮。
弘历是,天色还早。那你陪朕去养心殿鉴画吧。
安逸臣妾说了,今天就想放风筝。
任弘历怎么说,安逸都不肯松口,弘历盯了安逸一会儿,最终拂袖而去。别说他是帝王,就算脾气再好的普通人也要生气。弘历能这么对安逸,已经让打小伺候的李玉很意外了。
李玉【委屈】皇上兴冲冲的来,娘娘您这是干嘛啊。
安逸月露知音可是把好琴,好好收着。
惢心再珍贵也比不上小主的长相思琴啊。
听此安逸不再盯着刚被放起来的风筝,与惢心相视一笑。只是弘历一走,安逸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一天弘历过的都很磋磨,看奏折也心不在焉的。晚间李玉提议去御花园逛一逛,却碰见了舒嫔在御花园等昙花开花,弘历知道这是舒嫔在邀宠,于是将计就计。又命李玉去承乾宫取回早上送出去的月露知音,意思摆明了就是要送给舒嫔。
进宝小主,李总管来了。
李玉奴才给娘娘请安。
安逸见弘历没来,来的却是李玉,手里也没拿任何东西。
安逸这么晚了,李公公怎么来了?
李玉【为难】回娘娘,奴才奉旨来取月露知音。
惢心这皇上怎么突然要取琴啊?
李玉【观察安逸神色】皇上要陪舒嫔在御花园赏月,说花好美景要有乐声相合。
安逸想早上弘历还那样好生哄着她,晚上就要找别的女人去观花赏月了。也是,他是帝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自然能有很多女人。
安逸【冷着脸】惢心,去把琴给李总管。
安逸即使是当着众人面也从没唤过李玉李总管这个称呼,李玉意识到安逸这是生气吃醋了。
弘历等着安逸来养心殿,安逸却以为弘历认为静好是安逸杀的,早已和舒嫔春宵去了。后来还是先忍不住撇下舒嫔去了承乾宫。
安逸虽上了床却仍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弘历这边直接又没让下人通报直接进了寝殿,拉开床幔。
弘历我把月露知音给你带回来了,又新得了曲子,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安逸【翻身不看弘历】皇上现在不是该在养心殿和舒嫔一起吗?
弘历【轻扯被子】好啦,是我错了,我不该叫了舒嫔来故意气你。
安逸【忍泪】皇上不是怀疑臣妾杀了纯贵妃吗?怎么还会过来?
弘历我知道,你没杀她。
宫里人人都说是安逸杀了纯贵妃,可没想到弘历竟然会相信她没有杀人。安逸转了身坐起看向弘历连脸上的泪都没来得及擦。
安逸你相信我没杀她?
弘历【擦掉安逸的泪】我的安逸不会去打落水之人。纯贵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一无所有,你会让她多活两年好去为先皇后赎罪的。
安逸是,我准备了经书笔墨和布匹,想让她在冷宫抄写经书制作经幡,可没想到…
弘历【温柔】这几日怎么越来越爱哭了,嗯?你知道吗,其实我今日因为你不当面解释所以很生气,我觉得你不在意我对你的看法。
安逸在这宫里,解释一次两次你可能会信我,可若解释多了【摇头】我不能这么做【忍不住说出口】你有那么多女人,可我却只有你一个。
弘历【捧着她的脸】我相信你,所以你也相信我好不好,你与她们不一样。我今日一直在想要不要不来看你,可我还是坏了规矩忍不住来了,这对帝王来说不是个好事。可弘历却很开心,我这辈子算是折在你手上了。
安逸忍不住抱住了弘历大哭,嘴里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她叫一声他便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