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未知空间的深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个人正平躺于空中,双眸轻闭,神色安详,呼吸匀畅,白白净净的,似邻家少年。
他吸气,无数玄黄母气尽入腹,再吐气,又有玄黄母气尽数转化为天太初清气。
整个空间似乎安静得有些诡异,白净少年虽处于昏迷状态,周身气机却依旧强悍如斯。
而这,似乎也只是他不经意间释放出来的。
岁月见证着他的强大,到底有多强呢?
他的修为超脱了目前已知的最高境界。记得三万年前未曾沉睡的时候,好像就没什么不可杀之人。
这个地方是道门的不可测之地,自道门
存在以来历经数万年,少年一直沉睡在此地。
诡异,而又神秘。
而这少年,名柳下眠,复姓柳下,单名一个眠字。
桐间露深,柳下风来我独眠。
天下很大,巍峨的昆仑山上,为道门祖庭之所在。
今之天下,有王朝鼎立,北周,天澜降朝争锋,有三教九流术法无双,亦有无数散修行走世间,如交响乐般演绎着仙道繁荣的盛世。
然,纵使仙道昌盛,而道门,乃当之无愧的天下执牛耳者,天下共认。
道门祖师,一手将道门乃至整个天下推高峰之人,道门之信仰,道祖!
而柳下眠,乃三万年道祖代师收徒亲收的小师弟,道门第一、二代掌教时代,知道此事的人不在少数,从三、四代传到如今三十六代掌教时代,每一代的掌教真人代代相传,除此以外,旁人几乎无人知晓。
道祖开创道门之后,下落早已不明,有人说是死了,毕竟再怎么强大,又如何能逃脱得了生死轮回的限制呢?
也有人说,道祖功参造化,修为与天齐,打破了世界的束缚,到了另一个世间去了。
还有人说,道祖并未死去,而是隐藏在祖庭之内,坐镇数万年,为道门维持着气数,使之鼎盛不衰。
……
众说纷纭,不过也只是众人的猜测罢了,无人能够证实,道门也并未因此做出声明,他们只负责信仰道祖。
昏暗的空间,有磅礴的气机肆虐震荡而出,空中隐约可见阵阵涟漪。
随着散发的气机不断叠加,柳下眠似乎醒来的征兆愈加呼之欲出。
手指慢慢有了动静,柳下眠悠悠睁眼,黑瞳白仁,明眸善睐。
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柳下眠有些无奈。
“果然是如此啊。”
感受了身体的现状,柳下眠有些啼笑皆非,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柳下眠或许是天赋异禀吧,从小到大,他从来不花一分一毫的时间在修炼上,可是他的修为偏偏如有神助般蹭蹭上涨。
吃个饭,喝口水,甚至放个屁,他的修为都有一定程度增长。
走在路上随时渡劫,祥云瑞气加身更是稀松平常。
他就搞不懂了,难道自己已经妖孽到这个程度了?
三万年前,他的修为就已经非常强大了,当时偶遇道祖本尊。
在道祖的坑蒙拐骗…哦不,是规诫劝勉下,做了他的小师弟,其实,当时道祖是想要收柳下眠为弟子,奈何,柳下眠铁了心不愿意。差点没有当场炸毛。
当弟子,那岂不是掉份儿?
做师弟,勉强委屈一下自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虽然,在他看来,自己这位师兄委实是有点垃圾了。
“师兄啊师兄,我的好师兄啊,要是你在就好了。”
前半句温和的语气透着些许感叹,而后半句……
“要是你还在的话,师弟我绝对要揍的你亲娘都不认识。”
柳下眠有些咬牙切齿,想起他那道祖师兄的那张脸,便不自觉想要留下几道巴掌印。
“什么美女如云?”
“什么钟鸣鼎食?”
全特么是忽悠人的,老子怎么就上你个老东西的贼船。
抱怨半天之后,也算稍稍出了点心头之气,又颇有感慨。
“师兄你也走了,或许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吧,到时候再找你算算总账。”
“我也该出去看看了。”柳下眠如是想。
他心念一动,便来到了一片大地上,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森林。
在他的感知下,一切都变得非常清晰,有一群黑衣人正埋伏在森林里,手中握着刀剑利器,在等一个人经过。
那人是一女子,眉清目秀,生得倒是精致。
柳下眠
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心想:“我要不要提醒一下她?”
女子与那黑衣人离得越来越近,黑衣人隐藏地颇为隐蔽,女子似乎毫无察觉。
这时,一股气机自女子上面爆发,而这,像是点了导火线似的,周围的气机纷纷震荡开来。
一缕刀光从上而斩落,直曲女子的头颅,杀机顿现。
一声声金石之音响起。
女子手中的佩剑已然出鞘,与头顶黑衣人长长的朴刀相撞之后,只见那黑衣人突然将身子一拧,仿佛化作了一条柔若无骨的长蛇,竟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递出朴刀,一刀刺向女子肋下。
这一刀对女子来说不仅十分突然,她也没有想到,这黑衣人的身体竟能扭曲到这种程度。
女子还是受伤了,有鲜血溅出。
远处,柳下眠看着这一幕,不仅咋舌,“啧啧,辣手摧花啊。”
女子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撑剑于地,肋下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不禁大口地喘息,一时间难以开口。
朴刀黑衣人骤然落地,立于女子身前七八米处,目光紧紧盯着女子。
四周的黑衣人释放出气机,却并没有现身,在暗处谨慎地监视着。
持朴刀的黑衣人一步步走向女子,毫不废话。而这种精神上的压迫最是磨人。
黑衣人右手持刀,贴于身后,随时可以抽身斩出。
那名鹅黄裙的女子知道他还有通过帮与暗处,自己此番跟网中之鱼没什么区别。只暗暗愤恨自己怎这般马虎,轻易中了他人陷阱。
虽说如此,但女子却是没有投降罢手的习惯,况且,这群人也断然不会因为投降而放人,因此,她说什么也要放手一搏。
黑衣人的身影逐步靠近,距离女子也只剩下堪堪三四米。
而就在这时,鹅黄裙女子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仿佛化作了一阵清风。
暗处他的同伙猛然开口大吼,“小心!”
朴刀黑衣人心头一股危机感骤生,寒毛乍立。
多年来的生死经验让他习惯性地冲刺了一段距离再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把越来越大的剑尖,带着危险的锋芒,无情刺向黑衣人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