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

“杨震！”季洁惊呼，朝着摇摇欲坠的孟然又补了一枪，之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把杨震抱在怀里，“杨震……杨震……”季洁抱着他，一只手捂着他的伤口，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他的身上。

杨震看着季洁，把手附在她的小腹处，问她：“疼吗？”

季洁摇摇头又点点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杨震诉说那段日子。她疼吗？她已经忘记了，只记得自己被绑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不停的发抖，祈祷有人能赶来救她，她觉得她的孩子离她越来越远，她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只是离他越来越近了……

如今的杨震也觉得自己离面前的人越来越远了。

“我去看看它像你还是想我，好不好？”

“不要，不要……”

“我爱你……”杨震不想再和她解释之前的事，他只想告诉她自己爱她，特别爱她。如果再选择一次，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为了她做一次缩头乌龟胆小鬼。当然只是他觉得，他和季洁都清楚不管再来多少次，他都会选择上案子，季洁也会是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

季洁和他赌气，赌气骗自己，赌气他和专案组的小姑娘走的太近，赌气他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同平时不同，赌气他没有追上来问自己怎么了……但她爱他，没有一天不爱他。

“杨震，你把眼睛睁开好不好。杨震，你别睡，你跟我说说话，你走了这么久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了吗？杨震，你答应过我要好好活着的，你不记得了吗？杨震！”

季洁就那么抱着杨震，嘴里念叨些有的没的。

“季洁！老郑！”码头很大，佟林听到枪声后带着支援警力跑了半天才找到被集装箱挡得严严实实的郑一民和季洁，“快！叫医护人员。”再靠近时看见埋在季洁怀里的杨震，佟林在季洁的身边蹲下，周志斌示意身边的警察检查嫌疑人情况后，跑到了郑一民身边。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季洁木讷地摇摇头。

“那我看看杨处……”

“杨震……佟林，佟林你救救他。”季洁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佟林朝季洁点头，季洁抱着杨震的手微微松了一点。佟林看到杨震伤口时候心头一紧，子弹杨震从脖子左下部穿过，血液没有喷出应该是没有伤到动脉，但……佟林不敢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只是脱掉了外套围在了杨震的伤口上，告诉季洁要捂住。

“两枪，一枪打在大腿上，一枪擦着防弹衣的边打肩上了。”周志斌按着郑一民的伤口给他止血，见佟林和季洁的交谈结束对佟林说道。

“嫌疑人什么情况？”

“两枪！人已经不行了！”

“妈的，这救护人员怎么还不到！”佟林骂了一声。

在专案组和重案六组的共同努力下，特大爆炸案、绑架杀人案、跨境贩毒洗钱案被成功侦破，轰动一时的孟然犯罪集团被成功捣碎。主犯孟然在抓捕过程中被击毙，抓捕关键嫌疑人邹阳、吴征等人，抓捕从犯李暮、刘粒等人，陈雪因在哺乳期背叛监视居住。杨震荣获个人二等功，专案组获集体二等功，六组获集体二等功。

专案组解散后，成员大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小菲在和季洁解释了自己和杨震的关系后，申请调到了其他分局继续做刑警。郑一民出院后愈发变本加厉地借钱看球赛。

杨震醒来的时候自己在ICU，季洁穿着防护服趴在医院床边休息，怀里抱着装在密封袋里的、写着杨震名字的二等功证书和勋章盒子。杨震抬起连着心电图的手轻轻摸了摸季洁的头。

“媳妇……媳妇……”杨震嘴里念叨着，笑意也爬上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