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啊呀，手滑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

　　没等历史老师说，“请坐”，宋民国一屁股跌坐回凳子上，眼睛望着站在门口迟迟没走进来，却用目光扫视底下同学的叶初阳，心里有一万朵烟花在璀璨。

　　他们几个一向喜欢打这种赌，输的人不但“倾家荡产”，还有一个附带条款是为赢的人买一个星期的晚点。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懒，谁都想做一个好吃懒做，不跟“晚点大军”挤就能有烧烤、煎饺、灌汤包吃的人。

　　之前他们就打过赌了，宋民国连输两次，所以连买了两个星期晚点。

　　如今这是第三次了。他原本打算破罐破摔，岂料意外来的如此突然，真是实实在在的领略到上一秒地狱，下一秒云端的美妙感受。

　　历史老师边翻开课本，边说:“同学们请坐！”

　　宋民国心花怒放到舍不得去看校霸迈着潇洒步伐走进来的模样，他要低调，于是低头随意将书翻开，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办法“受住诱惑”。

　　抬头看过去，却见叶初阳的脚在慢慢往后退。

　　班上大多数学生都看到叶初阳了，看着他小心往后退的样子都在憋笑。

　　宋民国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如果叶初阳在这种时候退回去，那些死不要脸的肯定会不承认，那这个周的晚点还是得他去跑腿。

　　叶初阳缓缓退了出去，眼瞅着快要消失在门口，千钧一发之际，历史老师像是突然预感到什么似的，一回头，嘴角但笑，“叶初阳同学，你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叶初阳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刚刚往后门溜出去的某位同学，站在前门门口没有动。

　　“还不快点进来！”历史老师边打开投影仪，边说:“你想站在门口上课？还是外面有美女，你舍不得进来？”

　　一阵哄笑声响了起来。

　　叶初阳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已经走到了连廊上的那人一眼，那人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东西，距离太远看不真切，看动作倒是像拿着手机。

　　迟疑了一下，叶初阳才重新走了进来。

　　宋民国长舒一口气，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

　　“同学们，上午最后一节课，大家打起精神来，上完就可以去吃饭了。”历史老师一周有两次课都被排在上午最后一节，在上课前说一番诸如此类的鼓动话语仿佛已经成为了习。但似乎没多大作用，大家还是该睡觉的睡觉，该游戏的游戏，该偷偷吃东西的偷偷吃东西。

　　叶初阳走到梁言刚才坐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后排宋民国、武侠几人立刻就跟四组的人换了位置，趁着历史老师写标题的空档坐到了叶初阳的周围。

　　孙喆恰好就坐在四组倒数第二排，见叶初阳坐了下来，立刻把历史书竖了起来挡在脸前面，侧头对叶初阳说:“叶哥你这段时间没来，你的宝座一直被那个傻逼占着。”

　　五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是房屋的构造柱所在位置，加上有窗帘的掩护，是最不容易被老师看到的位置。

　　班主任老徐说越来越多的学生带眼镜，怕他们近视越来越严重，要求每周座位滚动一次，平日班上的同学在遇到这个位置时总是自动避开，所以虽然叶初阳不怎么来上课，这个位置还是一直都没有人敢往上坐。

　　“这家伙忒能睡了，我能看到他的时候，他几乎都在睡觉，”宋民国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刚刚被梁言坐着，此刻已经易主的座位，骂了一声，“我靠，梁言是什么时候跑的？”

　　孙喆用看废物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继续对叶初阳道:“我看到那傻逼的手机了，你猜是什么牌子？他妈居然是小学时候，我用来砸核桃的诺基亚！”

　　叶初阳一笑，心道:果然是手机。

　　“叶哥，睡神真是牛了，连就隔壁班王彪都敢惹啊！我看你的校霸地位要不保啊！”宋民国插话。

　　“叶哥怎么没反应？”宋民国道:“你平时不是挺在乎这个的吗？”

　　叶初阳眼睛看着黑板上面的贴着的班级格言——“静”“净”“劲”三个字，心里认真思考了一下宋民国的问题。

　　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在乎校霸的地位。

　　他跟江坤闹了那么久，一次胜仗都没打过，维护校霸的恶名似乎都成了习惯了。

　　不做校霸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屁的不保，就凭那个傻逼？”孙喆一激动，把历史书往桌上一拍，引来了一阵目光，历史老师也看了过来，适时提醒:“听不进去的可以出去。”

　　几个人低头安静了下来，过不多会儿，宋民国伸手过去敲了一下叶初阳的桌子，等叶初阳看过来的时候，他冲低头开始玩手机的孙喆扬了扬下巴，悄声道:“叶哥你不知道，咱们班不你是老大，他是老二吗？他找梁言挑衅了几次被人不痛不痒的几句话给打发了，后来又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正在找机会呢！”

　　叶初阳，“嗯”了一声，宋民国看着他，脸上一副，“你快问我发生了什么，你快问，你不问我就要被逼死了”的模样，于是勉为其难问，“为了什么？”

　　宋民国往叶初阳左边指了指，叶初阳会意的往里挪了一个位置，宋民国立刻坐了过去。

　　“梁言，他不是见人就微笑嘛！其实根本就是假的。他见人第一眼微笑，笑完就是一张冷漠脸。

　　“就军训完，前不久事情。”宋民国说着把左手袖子挽了起来，把带着的手表也解了下来，然后叶初阳就看到他手上出现了一块晒出的手表印子，宋民国说:“军训过半，每个人都增黑了好几个度，只有梁言一个人皮肤白皙如旧！刚好休息。一群女生就上去围着他问用什么牌子的防晒霜。人刚刚围上去的时候，他冲人露出一个招牌笑。那些女生刚刚在他周围坐下，他就变得面无表情。之后有人问他什么，他就额额嗯嗯，最后一群女生只得黑着脸走了。”

　　“我们班上不是还有女生因为他长得好看又见人就微笑就觉得他是阳光男孩而接近他吗？”

　　宋民国戳戳叶初阳坐的座位，“就这里，我们班赵乐欢，昨天坐我这里，梁言看到她来，给了一个招牌笑之后，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理过人。赵乐欢周围好些人等着看她搭讪的结局。结果赵乐欢硬着头皮演了一场独角戏。我隔两条过道都能感受到她那能用车载，能用斗量的尴尬啊！

　　真搞不懂，你说冷吧你就从头冷到尾，你开头给人一个微笑，后面又把人冻死，这是不是......”

　　叶初阳抓起梁言放在桌子上的钢笔轻轻敲了敲桌子，“跑题了。”

　　宋民国咳了咳，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之前孙吉吉不是拿他是农村尖子生还考年级倒数第一的事情刺他吗？然后他就骂了一句，‘神经病’就要走。孙吉吉就骂了回去。梁言什么也没说，回对方一个轻蔑不屑的眼神。

　　你也知道，咋们吉吉国王是个脾气暴躁的速冻饺子。他跳起来就挡住了梁言的去路。梁言绕开继续走。吉吉国王不让，还继续骂。梁言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吉吉国王骂。

　　你是没看到，梁言脸上那表情看吉吉那眼神，反正当时他若这么看着我，我得气得原地爆炸。就在吉吉差点气晕过去时，他不冷不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从头到尾都在放屁’然后又要走！再然后就打起来了，结果吉吉差点就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历史老师正在讲第一次***战争的背景，讲完后让大家看书找原因。

　　宋民国却越讲越激动，越讲声音越大。

　　“出去，给我滚出去！”历史老师的话和粉笔头、黑板擦一起甩向了宋民国和叶初阳。

　　叶初阳敏捷的躲过粉笔头，黑板擦直击宋民国面门，然后弹跳落地。

　　宋民国被散出的粉笔灰呛的咳了几声，一阵爆笑声过后，叶初阳和宋民国起身，打算往后门走出去。

　　历史老师又吼了起来，“给我回来，往前门滚。”

　　叶初阳和宋民国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往前门走出去站在了走廊上。

　　宋民国拍掉脸上的粉笔灰，继续道:“昨天中午，原本吉吉是该回家吃饭的。但他昨天没回去，去学校食堂吃了饭就回来在教室最后面打篮球。梁言给手机电板充电，充电器就插在教室最后面那个插座上充电。”

　　宋民国看了叶初阳一眼，感觉他应该没听懂，于是又道:“现在大家不都用的智能机，机子和电池一体，但是梁言的是好几年前那种简陋的充电器夹电板的那种，好像叫万能充电器吧！吉吉一开始就在后面边拍篮球边调侃梁言的电板是往垃圾堆里面捡回来的。梁言回来，他就当着他的面用篮球把充电器和电板一起砸得四分五裂！砸完还双手一摊，满面笑容的说了一句，“啊呀，手滑”。结果可想而知，又被......”

　　宋民国发现叶初阳在冲他挤眼睛，他狐疑的看着，不知道校霸要做什么。然后第六感让他转回了身，他就看见历史老师面带慈祥的微笑将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