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一

一

三圣母病了

沉香向天庭请旨，在家照顾母亲

“罢了罢了，你既有这般孝心，朕也不强求，你且去吧。”

没有人向天庭报告水镜里的事，所有人都聚在圣母宫，发呆，悔恨，还有愧疚。

三圣母手中紧握着失去光芒的三尖两刃刀，目光呆滞。瑶姬听说女儿病了，一边惊奇一边担心。神仙之身，岂会轻易病倒？但若说是受伤，宝莲灯虽失了灵性，却也是上古神器，自会护主。惊疑之下，便请旨回去看望。

沉香一路沉默不语，眼神也愈发淡漠。瑶姬惊异之余又不好多问，只觉眼前的外孙突然陌生了起来，不似先前那般的孩子气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到圣母宫。瑶姬刚进院落，就见自家女儿面色憔悴，目光呆滞，一时心疼的紧，便急忙跑去，见杨莲这般情形，却也不知发生何事，只能含着眼泪叫了一声:“莲儿”

三圣母似是没有听到一般，仍似先前那般坐着。瑶姬见女儿这般，便又叫了声:“莲儿，莲儿，是娘啊，娘来看你了”三圣母空洞的眼中终于有了光亮，看清眼前人，又看着自家娘亲这般怜惜心痛的眼神，突然想起二哥来。二哥……那一心为她、为三界的二哥，娘在他受到那般屈辱下，未给过他片刻温柔怜惜，自己又做过什么？不过是做个拖累二哥的累赘罢了……是啊，自己只是个累赘，却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母亲的爱，让他一人如入寒冰之境……她……凭什么，凭什么！

突然，她好累。二哥受到的苦痛，不知有她的多少倍。可现在，她却累了。她亲眼看到的真相，压的她喘不过气。她突然想起二哥做司法天神时，生生受了八百年，八百年……

“娘……”

“娘……”三圣母咽噎着，泪水从眼角滑落，猛然站起身抱住瑶姬，泪流不止。

瑶姬见此，便伸手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好了莲儿，好了好了，娘在呢，娘在这。”这么安慰着女儿，心里又多了些疑问，见女儿哭声不止，又是心痛又是恼怒。只当是杨莲受了什么委屈:“莲儿，你告诉娘，这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三圣母放开母亲，努力压下呜咽之声:“娘……二哥……二哥他……他……”瑶姬愣了愣，却见女儿手上握着那三尖两刃刀，只当是杨戬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几乎是怒吼出声:“这个孽子！！”话一出口，便要拔剑向那间小屋冲去。

“娘！娘，不要啊……不…不是的…娘…不是这样的…不是啊”杨莲一把拉住母亲，死死抱住瑶姬的手臂，再也止不住的咽噎，声音越发含糊不清了。瑶姬认定杨戬为孽，又见爱女如此泣不成声，想是杨戬真如世说那般恢复法力，前来报复。

想到此处，瑶姬更是又恨又悔。当初早知这孽子留不得，却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一时心下不忍，不想他当真如此灾星！

“莲儿，莫怕，娘这就杀了那孽子，给你出气！”瑶姬怒火中烧，心头愤恨之余，也顾不得许多。反手拨开杨莲大步，向着那小屋走去。

“娘！”杨莲跌坐在地上，也顾不得母亲听不听的进去，直接吼出了声:“娘！二哥已经死了啊！”瑶姬愣住了。宝剑脱手而出，“当啷”一声，在此时何其清脆刺耳。

一旁的沉香偏过头，不再去看外婆那凄楚无措的背影，右手却缓缓握紧，似是不知痛一般任由指甲深陷肉中……

瑶姬转过身子，看着女儿无助的跌坐在地，目光突然慌乱了起来:“他……真的…死了？”这句话，似在问杨莲，亦似在自言自语。杨莲咽噎之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沉香闭了闭眼，硬生生逼回了眼泪，缓缓点了点头:“……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把眼泪生生逼回去…真的…很难受……沉香想，果然，自己离舅舅…还是差的远啊……

瑶姬失了失神，片刻便缓过来，强忍着心中的痛楚，伸手扶起杨莲:“……莫再伤心了，莲儿，为他这种无心之人……终归是不值得。”提及杨戬，瑶姬恨恨道，“这个孽子！只恨他没死在我剑下，否则我………”瑶姬话还未说完，便被杨莲抽泣着打断:“娘……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了……不要……不要这么说他……我求求你……求求你……”杨莲抽泣着，咽噎着，扶在母亲手臂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竟抓的瑶姬手臂生疼。可见得女儿哭成这样，心里才更是如刀割一般……

“莲儿……你…你告诉娘，到底……到底怎么了？啊？这……怎么哭成这样啊…”瑶姬扶着女儿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女儿身旁，任由女儿在自己怀中抽泣。

“娘……二哥……二哥他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啊……娘……他都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