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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锦心难测

我在我久违的大床上睡了一小会儿,奔波了一天,脑子里又有各种各样的事情,醒来也是昏昏沉沉的。我看了看窗外,已经是傍晚了,橘黄色的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看着这光,那些烦心的事情似乎总会过去的吧。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是陆嘉余,电话那头传来让我安心的声音。

陆嘉余“我在楼下了,还没睡醒?”

云锦“你等我。”

我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一眼就看到在门口,橘黄色夕阳下的他,我停下了脚步,他朝着我走过来。

我没忍住,抱住了他。

陆嘉余“你累了吗?”

他温柔的摸着我的头说。

云锦“你累吗,陆嘉余……”

我抬头,把下巴抵在他的胸口看着他问。

陆嘉余“有你,就不累。”

他用头蹭了蹭我的额头。

陆嘉余“你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云锦“好。”

他带我来了一家我从来没有来过的餐厅,古色古香的那种。

云锦“怎么来这?看起来好贵的样子?”

我牵了牵他的衣袖。

陆嘉余“这是我们两个人单独的订婚宴。”

他订了一个包间,只有我们两个人,坐在彼此的对面。

服务员把菜一道一道的上来,我们相视一笑。

陆嘉余“好了,开动吧!”

他像个孩子似的对我说。

云锦“陆嘉余,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云锦“嗯?什么事?”

他夹了一块肉放到我的盘子里。

云锦“今天,我在机场,碰到了陆嘉铭。”

我不敢看他,他给我夹菜的手停了下来。

陆嘉余“他说了什么?”

他眼里的光瞬间好像消失了。

云锦“他知道了我们要订婚的事……他说你爸爸最近身体不好,想让你回去看看,回去帮帮集团……”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他对我强颜欢笑了一下,

陆嘉余“云锦,我没事,你放心说就行。”

云锦“可是,我听到了他的心声,他只是来试探我的。”

我低下了头。

陆嘉余“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云锦“没有,就是,他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

他握住了我的手。

陆嘉余“你没事就好。”

云锦“陆嘉余,我们离开这里吧,把初心搬到北京去,无论哪里都可以,坦白说,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我很害怕……”

我用两只手抓住了他,就仿佛握住了我的全部。

陆嘉余“好,听你的。等我们回锦城拜访完叔叔,我们就离开这里。”

云锦“好。”

第二天,我们回到了那个红墙绿瓦,充满鲜花的地方,我们沿着海岸线开着车,吹着咸咸湿湿的海风,这里没有任何无关其他的人。爸爸住在小城里的一个靠海边的角落里,周边没有没有几户邻居,我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到门口,我就看到了阳台上爸爸种的各种颜色的绣球花和鸢尾花,代表着希望和思念。

一开门,爸爸正在努力搬动着什么,看着他吃力的背影,两鬓的白发,和厚重的眼镜片,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陆嘉余摸了摸我的头,便跑过去帮忙,爸爸这才抬起头,看到了我,我急忙回过了头擦着眼睛,怕他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父母永远是我们的软肋,我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没有常常回来填补他孤独的生活,让他自己一个人守着这个房子和这些花寂寞度日。

他朝我走过来,我手忙脚乱的回过头,

云锦“嗨,老头儿,我回来了!”

爸爸-云山“没想到这么早就到了,我还以为还得有一会儿呢……”

云锦“爸爸,你在干嘛呢?”

爸爸-云山“把我的鱼缸换换水……”

他走过来擦擦我的眼泪笑着说。

云锦“你整天,没有正事儿。”

陆嘉余“哈哈哈哈哈……”

我差点把陆嘉余忘了,他正在费力的搬动我爸的鱼缸。

爸爸-云山“放着吧,别给我摔了!”

爸爸急忙走过去,救他那心爱的鱼缸。

陆嘉余有点儿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忍不住笑了。

我小跑过去,站在陆嘉余身边,

云锦“爸,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陆嘉余,我的男朋友,之前你做采访的时候见过的。”

爸爸-云山“嗯。”

爸爸看了我们一眼,我看出了他心底的落寞。

晚上,爸爸做了一桌饭菜,都是我爱吃的。爸爸只是一个劲的喝酒,陆嘉余也只是给他倒酒,不说一句话,

云锦“爸爸,别喝了。”

爸爸-云山“小锦,你长的好像你妈妈……”

爸爸说着又喝了一杯。

陆嘉余坐在爸爸的旁边扶着他,防止他摔倒。

云锦“老头儿,我生气了!”

我装作生气的样子,对他说,陆嘉余也吓了一跳。

爸爸-云山“好好好,我的女儿不让喝酒了,我就不喝了。”

我坐下来,握着爸爸的手,

云锦“爸,你怎么了?”

爸爸捋了捋我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

爸爸-云山“时间如白驹过隙,我的云锦长大了,原来她已经长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又给我擦着流到嘴角的泪水,

爸爸-云山“咸不咸?”

我只好破涕为笑。

他又转过身,严肃的看着陆嘉余,

爸爸-云山“是叫陆嘉余,对吧?”

陆嘉余“是的,叔叔。”

爸爸好像突然变得清醒了起来。

爸爸-云山“我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很强。”

陆嘉余看了看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还没等反应过来,爸爸又说,

爸爸-云山“我的女儿是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在她以后,你要让她自由的去做她自己,让她昂首挺胸的,堂堂正正的,可以同甘共苦,不能让她心里为难,即使做不到也没关系,把她送回来就好。”

陆嘉余“我能做到,叔叔。”

陆嘉余的眼里含着泪水。

爸爸-云山“现在人的爱情好像很短暂,爱够了,也把她送回家就好。”

陆嘉余“叔叔,这一生我只爱云锦一个人,您放心。”

爸爸-云山“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信你。”

陆嘉余“好。”

陆嘉余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俩把爸爸搀扶到卧室里,爸爸打开了抽屉,翻找出了一个信封交到我俩的手里,之后便躺在了床上,嘴里念着那首诗,

爸爸-云山“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陆嘉余“我去拿毛巾。”

陆嘉余对我说。

我把爸爸的头移到枕头上,一颗眼泪也从他闭着的眼里掉了出来,我瞬间趴在了床上,眼泪决堤,握着他的手,就像小时候我睡觉要拉着他的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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