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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声音(上)

锦心难测

吃完饭后,村长带我们去了村里的小学,因为这里交通闭塞,所以附近村子里的孩子都来蓝田小学上学,可是这所小学只有大约六七个老师。

村长带我们参观了每个教室,教室里没有任何电子设施,但是每个教室里都有一台很老的电视机,村长对我们说,这还是上次有人捐给他们的。

我们很快就逛完了整个小学,只有一排房子,和一个简陋的操场,我们都不敢相信21世纪的现在还有如此的地方。

林旭问村长,

林旭“这儿只有一个学校吗?”

村长“是的,而且这还是政府特殊给我们建的学校,要不然我们的孩子就得走上几十公里路去镇上上学。”

村子说着叹了口气。

云锦“那这所学校里的留守儿童很多吗?”

村长点了点头,

村长“我们这里百分之九十的孩子都是留守儿童,他们的父母在外面打工,有的一年回来一次,有的几年才回来一次……”

我们去的时候正值下课期间,孩子们在校园里跑来跑去,他们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们。

我看了看周围在离我不太远的操场角落里坐着一个小男孩,他也在往我们这边看着。

莫小念“好了,我们来分礼物吧!”

莫小念召集起来孩子们。

因为来的匆忙,我们只带了一点儿玩具,零食什么的给他们,孩子们簇拥着我们,拿着属于自己的礼物。如果我们专刊顺利发表,春雨基金也考察完,就会为这些孩子能争取到更多的生活物资和学习资源。我看着这些孩子的笑脸,突然明白了作为文化工作者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都在兴致勃勃的分着礼物。我往那个角落看了看,那个小男孩还在那里看着我们,我挥手示意他过来,一旁的女老师看到了对我说,

女老师“没用的,他不和别人交流的。”

云锦“为什么?”

村长接过话茬,对我说,

村长“他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母亲嫌弃家里穷,跑了,父亲在外面打工,几年回不来一次,家里只有他和他奶奶。”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那个小男孩,再次招手示意他过来,他就这样看着这里,一动不动。

村长“小风,快过来!”

村长喊他的名字让他过来,他却突然跑走了。

女老师“这孩子……”

一旁的女老师说。

我拿着一个棒棒糖跑过去,走到那个拐角处,往周围看了看,已经不知踪影。没想到,一回头,他就蹲在我身后的墙角里,用一种很敌对的眼神看着我这个陌生人。

云锦“你叫小风对吧?”

我蹲下来,想把把棒棒糖递给他,他看了我手里的棒棒糖一眼,没有理我,继续在地上用石头乱画着什么。

云锦“你为什么不去和同学们一起分礼物呢?”

我还不死心的问。他依旧没有回应。

眼前的这个孩子,皮肤黑黑的,红红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天气还很凉,可是他只穿了一身单衣,没有穿袜子,脚踝上冻的裂开的口子还没有愈合。

云锦“那……你几岁啦?”

他依旧没有回应,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低下头来想看看他的表情。我试着去读他的心,可是什么也听不到,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你也像他一样把自己关了起来。

云锦“那好吧,我不打扰你了……”

我把棒棒糖放在地上,起身想要离开,我又回头看了看他,他忙低下了头,装作没有看我的样子,我把脖子上戴着的小围巾摘下来,蹲下来围在了他的脖子上,

云锦“我呢,叫云锦,想和你做好朋友,如果,你有事找我的话,可以来村长家……”

没等我说完,他拿起了地上的棒棒糖飞快地消失在另一边的拐角处。

果然,还是个孩子,即使心里的洞再深,也依然渴望糖的甜甜滋味。

之后,我仔细的询问了村长小风的情况,他已经十岁了,可是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又瘦又小,之前跟着打工的父母在城里,后来自从妈妈跑了之后,他被送回蓝田村的奶奶家,从那以后,他就不再和别人说话了,村长说他不是哑巴,和他的奶奶平时只说必要的日常对话,奶奶也很担心孙子,只是她没有任何办法。

这几天,我们几乎都在学校度过,有时候还会去孩子们的家里,因为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所以我们会帮帮他们做做家务,一边可以更深的收集素材,一边可以尽我们的能力真的帮帮他们。

我也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小风,他平时从来不和大家一起玩,总是在一旁心事重重的坐着。但是,他上课的时候非常认真。

这天,林旭从镇上买来了许多跳绳和毽子什么之类的,大家和孩子们玩的不亦乐乎,只有小风又默默的坐在远处的木头堆上,看着我们。

我拿过一个毽子朝他走过去。

云锦“你想不想玩?”

小风还是不理我,但是这些天,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到其实他也想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只是大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他。

云锦“来,试一下嘛!”

我把毽子朝他踢了过去,他只是坐着伸手就接住了,我很惊喜,这是几天来他第一次和我有了互动。

云锦“你会不会踢呀?”

他拿着毽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云锦“难道你不会踢?”

我故意逗他。

他拿着毽子从木头上跳了下来,很熟练的踢了起来,时不时的传给我,我有些笨,有时接不住,当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是一个十岁孩子应该有的笑脸,他从我的手里拿过毽子,兴高采烈的踢得老高。

我朝那边的人群看了一眼,发现他们都楞在了那边,有两个老师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我微笑着向他们示意,我好像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突然,毽子落在了我的脚边,一旁的小风发现了注意着他的人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看了我一眼,飞快的跑走了。

云锦“哎,小风!”

我捡起毽子急忙追着他。

我追上来拉住了他的胳膊,

云锦“小风,你怎么了?”

他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云锦“你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的,即使不和我说,你可以和老师说,和村长说,还有和你的奶奶……”

还没等我说完,他拿起我拉住他的手使劲的咬了一口,这时林旭和莫小念从后面追了过来。

莫小念“小风,你怎么咬人啊!”

莫小念拿过我的手对小风说。

莫小念“你没事儿吧,云锦!”

林旭看了看我的手说。

云锦“我没事儿。”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他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那个眼神,我永远忘不了。

云锦“我没事的,小风……”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又跑走了。

莫小念“云锦,你看他咬的,这孩子是不是真的是问题儿童啊?”

云锦“我没事儿,他可能只是太孤单了吧,还是把我们当坏人?”

莫小念“我们是坏人,你见过买吃的喝得还陪他们玩的坏人嘛!”

小念辩驳道。

林旭“留守儿童的心理都或多或少的有些问题,小风可能只是比较严重。”

林旭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手上的红牙印,说不定,在这儿的半个多月里,我尽力能把他治愈呢。

我总是有这种脑洞大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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