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2

阿月看着兔嫂子生完就站起来，抱着兔子往她的早餐铺走去，一脸震惊。

“动物的恢复能力也太好了吧，神族都还要坐几天月子呢。”

“阿月发什么呆啊，跟上，我带你去拿你的东西。”

兔嫂子对她招手，阿月也蹦蹦跳跳跟着她。

“这是你拖老猪给你带的，他昨天就拿过来了，对了，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兔子把一些工具递给阿月。

“谢谢兔嫂子，这些啊，我要去河边捉鱼用的，你懂的，村里的渔具都太简陋了。还是皓翎的渔具最有名！”

“好吧好吧，要吃个包子垫垫肚子吗？”

“你看，对面新来了个外来户。”兔嫂子指指对面闭门的商铺，“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生意，可别干小吃铺啊。”

阿月看着对面，若有所思。

“那兔嫂子我先去试试我的工具了！”阿月和兔嫂子拜拜手就往河边跑去。

“你慢点！”

隔着青石台阶，是两亩半种着药草的坡地，沿着中间的青石路下去，是一条不宽的河。此时朝阳初升，河面上水汽氤氲，金光点点，河岸两侧野花烂漫，水鸟起起落落，很是诗情画意。

阿月把工具摆好放下，河边的灌木丛里卧着个黑黢黢的影子，看不清是什么鸟，阿月随手捡了块石头扔过去，石头砸到了黑影上，那黑影子却未扑腾着飞起。

“我去，鱼没抓到，结果还有个意外收获。”阿月兴冲冲地往灌木从走去。

一拉开灌木从，阿月表情立马从高兴变得冷漠。

“白高兴了，怎么是个人”

阿月立即缩回了脑袋，走回岸边。这世道天天死人，大家都已经麻木了。

“救还是不救，他都伤成那副德行了。”阿月走了几步又退回来。

“算了，救吧。”阿月总觉得心中有个声音在让她救那人一把。

阿月伸手抱起了他，是个男人，骨架子不小，可骨瘦如柴，轻飘飘的，一点不见沉。

“你还挺瘦的，以后要多养养身体。”

那男子动了一下手。

阿月抱着他踢开门，进了院子，“老木，去烧热水，麻子、串子来帮我。对了，小六呢？”

“在这呢，你怎么带回来一个。”小六从屋里走出来看那男子的惨状说道。

“六哥你快来看看，我在河边捡的，还没死，有救吗？”阿月把男子搬到屋里她的床上说道。

“我捡的女孩捡了个男孩。太让我伤心。”玟小六戏精发作，阿月撇撇嘴，“别演了，快看看。”

小六走过去，俯身查看，男子整张脸青紫，肿如猪头，完全看不清五官，大大的头，配上没有一两肉的芦柴棒身躯，怪异得可怕。

小六扯开褴褛的衣衫，或者该叫碎布条，男子的身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鞭痕、刺伤、烫伤，胸膛上还有一大片发黑的焦皮，显然是烙铁印，因为身上没肉，肋骨根根分明，那焦煳的皮松垮垮地浮在肋骨上。

小六拿起他的胳膊，手上的指甲已经全部被拔掉，泡了水，个个肿起，血肉模糊。小六轻轻放下他的胳膊，检查他的腿，右腿的小腿骨被敲断了，十个脚趾的指甲也被拔掉，脚底板有几个血洞，显然被长钉子钉过。

“你说你啊，好不容易开始捡男孩，结果捡了个脸都看不清的，还伤成这样的。”小六啧啧道。

“阿月你不会看上他了吧”麻子咽了咽口水，他想:难怪阿月一直不嫁人，原来审美异乎常人。

“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阿月嘀嘀咕咕道。

玟小六从容地吩咐：“准备药水。”

阿月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小六最好了。”她知道小六同意救他了。

“擦身子就我来吧，已经让小六很麻烦了，对了，你碗不会还没洗吧。”

阿月面色一变，小六眼睛一转赶紧往外跑。

阿月用干净的软布蘸了药水，仔细地为男子擦拭着身体。估计是伤口剧痛，男子从昏迷中醒来，因为眼皮上有伤，他的眼睛睁不开，只是唇紧紧地抿着。

“我叫阿月，这里是清水镇的回春堂。你别怕，我们大家一定会尽力帮你。”

男子看着阿月的花容月貌，心中不免发颤，我如今这番模样，自己都嫌恶，居然真有人不会在乎外表吗？

“你要是觉得疼就喊出来，药水浸伤口，而且你又伤成这样”

可阿月把他的上半身擦拭完，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只是额头鬓角全是汗珠。

阿月开始脱他的裤子，男子的身体轻颤了下，是痛入骨髓的憎恶，却被他硬是控制住了。

“别怕，我虽然是女子，可医者眼里无男女。”

大腿外侧到臀腰也是各种各样的伤痕，但和大腿内侧的酷刑比起来，已不值一提。男子大腿内侧的皮被割得七零八落，从膝盖一直到大腿根，因为伤口有新有旧，颜色有深有浅，看着就像块缀满补丁的破布，十分刺目。那实施酷刑的人很懂得人体的极限，知道人双腿间的这块地方是最柔软敏感的地方，每次割上一片皮，让他痛不欲生，却不会让他死。

阿月看着这些伤，心头发颤，她手轻轻抚上去，男子一抖，盯着她看。

“一定很痛吧。”阿月喃喃道。

“麻子串子，快把烈酒、火烛、剪刀、刮骨刀、夹板、布带、药膏……拿来！”

阿月和小六行医许多年，虽然还没有出师，但这些早已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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