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萝万朵云。——元稹《南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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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这就是京师对那姜家幼女雪萝的形容。
不像她刚寻回来的二姐姜雪宁一般明媚,灼如芙蕖,妩媚美貌。
也不似大姐姜雪蕙那般端庄典雅。
家中往往更怜爱幼女,这府里谁不明白二姐是小妾养大的,大姐是小妾生的,只有这雪萝在夫人身边长大,且身体不好,自然多些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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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宁一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凌乱的榻上,更确切地说,是躺在两个男人中间。近在咫尺处,是一张隽秀儒雅的青年的脸,几乎与她气息相交,甚至还抬了一只手来大大咧咧地揽住了她。
那青年醉梦中掀开眼帘,倒奇怪她这般举动,只半坐起身来,还要伸手去拉她:“唔,姜兄我们继续睡——”
“啪!”
这一声响亮得很,终于惊动了软榻另一头枕着剑酣睡的玄袍少年。
而另外一位少女也推门而进,“哥哥!”
她连忙站在姜雪宁面前,“你干嘛了!”
“唉??本王又不是断袖能做什么?”
“用哪只手碰她了!”少年眉峰皱起,看他的眼神十分怀疑
姜雪宁看着左右两边此时站在她身边的人,恍惚回到从前一般。
她本不爱燕临,却利用他达成自己想要的。她嫉妒妹妹姜雪萝,把她送上燕临的床,让妹妹继续为她所用。
这两个本来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硬生生让她凑到一起,达成一对怨偶。
回想起前世之景象,似乎回到那个时候,妹妹早已不忍羞辱自缢,而燕临也恨她爱她入骨。
妹妹一直喜欢的是那个谢危!就是让她恐惧至极的那个谢危!
回想起自己曾经想委身谢危,却惨遭羞辱,“你觉得你有哪一点比得上雪萝?”他冷漠的目光让她瑟瑟发抖,随即她就被丢了出去,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哥哥?哥哥?想什么呢?”她看着面前这个眉目如画的少女,眼睛里都是光彩。
“不不,没有的事!一场误会。方才怪我做了个噩梦,魇着了。刚一睁眼又没看明白状况,还当沈公子是坏人,惊慌之下才打了他。你快把剑放下,仔细伤着人!”
只是燕临这不大相信的模样,实在让他哭笑不得:“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别说是我本无冒犯之心,便是真冒犯了,你难道还能真斩了我手不成?”
“你这人怎么还强词夺理,分明是你……!”
姜雪萝愤愤不平想上前理论,姜雪宁吓得赶紧把她拉回来。
她小声和姜雪萝说,“你怎么这么大胆,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弟弟。”
“这不是有燕临姐夫吗?”她笑嘻嘻地接道。
姜雪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姐夫?上辈子那可是姜雪萝的丈夫。
回宫途中,沈玠回想起先前客店中种种细节,总觉得不那么对劲。
“咳,燕临啊,虽然目下京中有些文人颇好男风,那姜家表少爷也的确好看,但还是那幼小姐惹人怜惜,你乃勇毅侯府世子,将来婚娶……”
可听见他这一番话,他脸都黑了半截儿:“殿下,我不爱男人。”
“她是姜家的二姑娘。”
“难怪那幼小姐着急得不行,可我觉得那位姜雪萝小姐更是与你相配,总觉得有种前世今生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沈玠说道。
“那可是我未来小姨子,别瞎说。”燕临一本正经说道。
不过他可没想到,她那位心上人还在想着鬼主意。
姜雪宁坐在姜雪萝身边,心里想着:这一次还是要把他们凑到一起去,前世,他们婚后最后还是琴瑟和鸣,不说恩爱,却也幸福,若不是几个月后的加冠礼的大祸,妹妹也不会自杀。
只是这次助攻可能要等个几年了……
“怎么了姐姐?你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姜雪萝笑着看着姐姐。
“雪萝,你怎么看燕临?”姜雪宁试探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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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
燕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