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之约

十一杂文馆

与你在夏末作约

十年后的八月

再次相见吧

By十一

大街上，人来人往，女人独自在街边的长椅上坐着，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刚才同学聚会发生的事，嘴里喃喃道

‘‘余灏’’

……

‘亲爱的同学们，欢迎回到这个校园，再次见到依旧和蔼可亲的老师，再次坐在明亮的教室，同学们，欢迎你们！’

校园喇叭里是校长自认为亲切的声音，整个五陵一中都笼罩在这种‘和蔼可亲’的开学氛围里。

五陵一中建校一百余年了，在整个A市还算小有名气，不过使这所学校出名的并不是升学率也不是师资力量，而是学校的地理位置，相传是五个帝王的陵墓之地，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所师资力量普通，升学率一般的纯靠炒作起来的‘名校’。校门口的门柱上写着‘五陵一中’四个大字，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硬是搞出来一种不知名的气派感。

不过，虽然学校不怎么样，但好歹A市再怎么说也是知名大城市，即使是学校周围，也依旧车水马龙，并且还在校门口摆起长长的美食一条街，而此时正处于开学期，也就是人流的高峰期，各家店铺的喊声和各个小摊的叫卖声，再加上中间混杂着的流行摇滚音乐，整个五陵一中开始陷入另一种莫名的喜悦中。

‘‘诶，同学，哪个班的？’’

‘‘我还没看分班表呢，一起去看看’’

‘‘我跟你说，今年的分班状况岂止是惨烈’’

‘‘怎么了，’’

‘‘那个余灏，被分到五班了’’

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男生颇为烦躁的睁开眼，即使已经躲到了学校最偏的杂货间里，怎么还是有人打扰到他的清静，随意的揉了揉头发，忽然想到了什么，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哦，开学了’’

平淡的语气，用本就懒散的语气说出来，就像是在说一句最为普通的话，实际上，开学确实与他无关，这个学校甚至与这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像被世界遗落在角落里的玩偶一样，没有人理睬，也没有人路过捡起。男生抬起手，阳光倾泻而下，透过指缝，不听话的打在脸上，那种抓住阳光的感觉，很温暖，也很不真实。

想来也是睡不着了，听着外面的声音开始变小了，应该是已经在举办开学典礼了，男生从地上坐起来，起身将随意塞在口袋里的口罩戴上，打开门，果然，阳光还是那么刺眼，不可直视，男人微微皱了皱眉，继而又大步流星的教学楼的方向走去，作为人群中最夺目的一个，除去那张虽然俊朗但却白皙的脸外，就是和其他男生不一样的长发，没错，长发及腰。

全体学生都在学校的小礼堂里听校长的动人演讲，没错就是那个自认为很慈祥友善的半老头，所有人都不得不听着，边听边忍受着夏季的炎热。礼堂的大门被推开了，少年站在门边，阳光很调皮的涌进来，照在学生的身上，少年逆着光，一步步的从台阶上走下来，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

‘‘余灏！’’

没想到声音沙哑的校长居然也能将声音提高，喊出那两个字，等于是告诉了所有人，他叫余灏，敢在开学典礼上迟到的余灏，长发及腰的余灏

‘咣’的一声，有一个人从门外进来，是个女生，有一点不同，她的右臂打了石膏，清秀的脸上有些泪痕，值得一提的是，她是个短发的女生，就那张特别特别短和男生一样的发型，，没错，校长同样叫了她的名字

‘‘杨梓乐’’

余灏和杨梓乐，两个人的的确确被所有人记住了，长发的余灏遇见了短发的杨梓乐。

‘‘为什么不惩罚他们迟到啊’’

一个新生在下面偷偷的小声嘀咕

‘‘新来的吧，那个余灏可不是好惹的，人家爸爸可是教育厅的，听说还是什么重点主任，杨梓乐，超级大学吧，中考的时候失利了所以才到咱们这里来，不过听说高一放假的时候她跳楼了，这不，胳膊折了’’

前面一位老生扭过来回答他，这样一来，那也可以说得通了，关键是校长也不敢说什么啊，看着坐在第一排的两位，这个新生偷偷的把他们列入不能惹的前两名。

五班

传说中的五班是个奇迹的存在，几年才能碰到一次出现五班的情况，在五陵一中的建校历史上，五班自古来是个出人才的地方，渐渐的五班就成了所有人眼里的重点班，其实也不能那么说，只不过是招生人数多了就又建了一个不固定的班级，而又在以前恰巧出过几个清华北大而已，当然真正的原因校方是不会跟别人说的，今年五班又多了一个人，留级的余灏

‘‘余灏，你就坐杨梓乐的旁边吧’’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抬起头，正好和低头的余灏对视，

‘‘同桌，好’’

余灏笑着看向她，分不清到底是他的笑容里有阳光，还是他的阳光的笑容。两个人成为了同桌，高二的同桌，余灏和杨梓乐，该说什么呢，两个极端突然被一根线扯在了一起

楼顶上站着的少女，看着风景，深吸一口气，想起自己的失败，中考的失利让她突然之间被打入了人间地狱，迷茫彷徨，以及未知的征途，找不到路，眼睛开始看向楼下，身子一软向前倾，就像折翼的天使一般，落下，着是余灏想象中的杨梓乐，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那天杨梓乐只是想找个地方刷手机，找了一圈发现只有楼顶信号最好，结果就在她往下看的时候，十七岁的杨梓乐第一次发现，她自己恐高了，然后腿一软，就掉下去了。

听到事情的真相的余灏很不给面子的笑出来了，杨梓乐一脸幽怨的看着他，早知道就不给他讲了，要不是因为余灏是个金庸迷，又恰巧她摔了胳膊，余灏就给她取了一个‘杨过’的名字，她才不想跟余灏讲这些。

‘‘说完我了，你呢？’’

‘‘我啊’’

收住笑容的余灏，很沧桑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更讲出一个更加沧桑的故事

‘‘我没出生前，原来有个姐姐，可是她小的时候就夭折了，后来就有了我，我每天能看到的就是我妈在我面前流泪的样子，以及把我错当成我姐姐的幻觉，于是我就留了长发，其实也没什么的，挺个性的’’

‘‘我不喜欢看别人哭，我宁愿自己哭，也不想别人哭，所以我觉得留长发没什么的，当然除了洗头困难’’

杨梓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没想到我的余美人竟然这样的懂事’’

有点欠揍

‘‘杨过，你也好不到哪去’’

每天除了互怼之外，两个人就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值得一提的是，余灏这个大男人最喜欢的事不是打篮球，不是打游戏，而是像个女生一样写小说，这还是偶然之间杨梓乐发现的，大概杨梓乐是唯一一个看过余灏写小说的吧，写的很好，只是结局太惨了，杨梓乐喜欢看甜甜的好结局

‘‘余美人，如果以后我参加工作了，我一定要为你开家出版社，只签你一个人做我的首席作家’’

‘‘以后你写书，我出书’’

这是杨梓乐的承诺，虽然余灏的回怼很不客气

‘‘拉倒吧，还首席，就你还想签我，你就是想提前看新章节好吗’’

虽然嘴上这样说，某人不还是把这句话记在了自己最宝贵的日记本上，男人啊，口是心非

高二的生活是枯燥的，但是身边多了余灏这样一个活宝，瞬间让杨梓乐的生活不再平静，但是也带来很多烦恼，处于青春期的学生，这样的事可能更多

校长室

匿名举报信，举报高二五班余灏、杨梓乐违反校规早恋，突如其来的举报信，让校方措手不及，看着站在眼前的两个人，一个余灏一个杨梓乐，无论哪个都批评不得，而且两人站在一起，反而让校长有了一种孩子大了的感觉，奇怪。

‘‘咳咳，余灏同学，你没有和杨梓乐同学早恋对吧？’’

说是问句，不过是等他点一下头，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可他余灏却不这样想

‘‘确实没有早恋，我还没追上呢’’

余灏的回答让所有人出乎意料，这里面包括杨梓乐

‘‘你疯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杨梓乐这样说，不知道是想跟他撇清关系还是想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我没疯，我很清醒，怎么，我喜欢一个人不能说出来吗？难道等你这个榆木脑袋自己发现吗？’’

余灏没说错，杨梓乐是个榆木脑袋，跟他同桌了快一个学期结束了，杨梓乐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同桌，余灏会喜欢她，折让杨梓乐想起来，上次有几个男生嘲笑她的胳膊，还一直摸她的头，笑她的短头发跟个男人一样，然后余灏知道了以后和那几个人打架了，如果并不是看到全校通报的处分通知，杨梓乐打死也不会相信坐在自己旁边安静的睡觉的余灏，就是那个一个人挑十几个人的‘罪魁祸首’

回到家的杨梓乐头都是蒙的，脑子里全是余灏，余灏写小说的样子，余灏发呆的样子，余灏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样子，余灏吃糖的样子，杨梓乐将头埋进枕头里，随后又拿起手机，想着要不要和余灏发条信息，可是几次编辑最后都删掉了，十七岁，杨梓乐第一次这么苦恼

[信息提醒：下楼—余灏]

这条信息看的她是一头雾水，听到窗户有响声，跑过去看，好家伙，余灏在楼下捡石头砸她的窗户，扭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确认自己和平常一样，转而又飞快的跑下楼去

‘‘杨过，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多久吗，你很慢啊’’

‘‘废话，余美人找我什么事’’

余灏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就跑，也不说去哪，就这样让杨梓乐跟着他跑，杨梓乐看着他再看看两个人牵着的手，愣了，最后在学校后门停下来

‘‘现在来学校干什么？’’

杨梓乐对他的行为很不解，确切的说她对于余灏也许根本不了解，余灏歪头示意她跟着走，两个人从旁边的小路进学校，为了避免被保安发现，躲在一条很拥挤的只供单人行走过道里，紧贴着对方，空间小了连呼吸声都急促起来，听到有脚步声，余灏赶忙把杨梓乐拥入怀中，她的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余灏心跳很快，杨梓乐这样觉得

等到没有声音了，两个人便沿着过道侧着身走过去，目的地是学校的杂货间，看起来余灏对这里很了解一路上轻车熟路的走到杂货间，更让杨梓乐惊讶的是，余灏竟然有杂货间的钥匙，没想到常年上锁被学生认为是禁地的杂货间，居然是余灏的秘密基地，整个杂货间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地上铺着席子，余灏走到一面被帘子遮住的墙前，将帘子掀开，里面竟然是一扇落地窗，窗外是一整个花园，有花有树还能听见小溪的流水声，杨梓乐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到了秘密花园

‘‘很美吧，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发现的这里’’

还没等杨梓乐反应过来，余灏又很热情的向她介绍这间杂货间和这整个花园，在很久以前这里原来是他的老家的花园，后来搬家了，这里就荒废了，但余灏舍不得把这里丢弃了，就隔几日来看看，虽然和外界有一墙隔开，但是却不打扰他翻墙进来，外面的人只以为这是一座废弃的旧地方，却没人发现这是秘密花园，上了高中之后，发现杂货间的那面墙打穿后就是这座花园，于是余灏找人偷偷打穿了这里，还装上了落地窗，至今为此也只有杨梓乐知道这些事。

‘‘我岂止是惊讶，简直是震惊’’

杨梓乐对这里评价道，她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地方，美景与美人

两个人并肩坐着，一起仰望满天星斗，，余灏不说话，杨梓乐想说些什么又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余灏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铁皮盒子，上面是他写的字‘万分甜’

‘‘怎么是糖盒’’

没错，一整盒的糖，怪不得余灏给它取名叫万分甜了，杨梓乐接过糖盒，打开看了看

‘‘我经常低血糖，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准备了这样一个盒子’’

杨梓乐点点头，又继续翻翻盒子

‘‘杨梓乐’’

‘‘我想给予你，一万分的甜’’

余灏曾经说过，糖就是他的命，没有了糖他就活不成了，现在，在繁星下，杨梓乐捧着糖盒，捧着他的命。

高三

杨梓乐不想再次失败，每天被别人多出几倍的努力，她想冲刺清华北大，而余灏也已经被调到最后一排坐着，高三换了教室，座椅都是单人的，领杨梓乐疑惑的是，新学期已经开始这么久了，余灏甚至出现在班里的次数不超过十次，给他发消息也不回，如果是生病了，他妈妈是医生肯定能治好的吧，杨梓乐这样安慰自己，转而又投入学习中，她有梦想要去实现，实在没有时间在想其他的。

一模过后，杨梓乐依旧位居第一，而余灏却依旧不见人影，回到家里的杨梓乐意外的发现平常应该忙于工作的父母此时却坐在桌子前，招手示意她过来，桌子中间的是一封信，杨梓乐不解，发现寄信人已经被人用笔划掉，而收信人却是她自己，打开里面掉落出来一张像机票一样的东西，目的地是新加坡

‘‘乐乐，决定权在你手里，如果你要去我们不拦着，你自己选择’’

沉默已久的父母开口说话，但是杨梓乐连考虑都不考虑很直白的说

‘‘不去，我马上要高考，绝对不能分心，我上楼学习去了’’

将那张机票随意的丢进垃圾桶，然后上楼继续读书了，父母很不对劲，但是她还是那句话，不能分心，高考才是她应该去考虑的

大洋彼岸

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眼前的大海，很漂亮不是吗，一步步的走在柔软的沙滩上，少年抬起头，怕有眼泪流出，注视着那轮渐渐归于大海的太阳，笑了，躺下，闭上了眼睛

高考结束了，拿到北大的录取通知书的杨梓乐，兴致勃勃的给余灏发消息，她在计算余灏会什么时候看到这条消息，会多长时间给她回复，可是她登录很久，没有，那条发出的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等不到回复。

女人躺在长椅上，大笑的哭了起来，脑子里不绝的是刚才那个母亲的话，同学聚会，少了一个人，却多了一个人，少了余灏，多了余灏的母亲，包间里当年的高中同学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回忆当初的学生时代，而在角落里，端庄的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她在等待一个人，等待杨梓乐的到来，妇女将杨梓乐带到了另一个房间里，三十一岁的杨梓乐与一位四十来岁的母亲

‘‘杨小姐，我是余灏的母亲，我很想和你谈谈’’

‘‘伯母，我可以问一下余灏在哪里吗，我怎么没见到他，他没和您一起来吗’’

‘‘杨小姐，我的儿子，余灏，在2020年的8月31日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了’’

‘‘伯母，发生了什么！’’

妇女注视着她的眼睛，开始说

‘‘灏灏很小的时候就被检查出了有癌细胞在生长，当时我们以为发现的早就没事了，可是随着他的身体的增长，癌细胞开始生长扩散，我们做了很多手术，想尽办法延长他的生命，可是在八月的时候，还是下了死亡预期，我们去了新加坡，除了看病之外，我们就去看海，灏灏很喜欢大海，在他过生日的那天，他给远在大洋彼岸的你，寄了一封信，里面夹着一张飞往新加坡的机票，我至今记着，灏灏在填上收信人的时候，眼睛里期待的样子’’

女人顿了顿，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等到，我的儿子，一个人在大海边等待，从清晨等到日落，每天都在等，直到再八月的最后一天，我的儿子安静的躺在沙滩上，他不说话了，他不会再睁开眼了，他再也不会喊我一声妈妈了，你知道吗！’’

‘‘你是他想见最后一面的人，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啊，我很想问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去赴约啊！我的儿子等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可是你呢，你金榜题名事业有成，渴望的儿子呢，他只能孤独的等待，死在寒冷的大海边！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

女人晃着她的身体，眼圈发红，那是一个母亲的质问，那是一个母亲的愤怒

很快女人平静下来，松开了紧握着杨梓乐胳膊的双手

‘‘杨小姐，很抱歉，我失礼了，杨小姐我今天来说这些并不是为了什么，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可现在，我却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你不必自责也不需要后悔，一切和你都没有什么关系，约定也好，余灏也罢，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另外，这是余灏的日记本，他让我转交给你’’

女人留下一个牛油皮的日记本，然后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留下来已经泪流满面的杨梓乐

日记本

2020年8月11日

让我和那些人打架的原因，一是因为义气，二是因为我对她的占有欲

2020年8月17日

约定好了，我们大学还做同桌

2020年8月21日

大海很漂亮，你也一样

2020年8月23日

我喜欢你的简单，也很爱你的干净

2020年8月31日

我知道她不会来了，直到最后我都不敢对她说出那句喜欢

杨梓乐躺在长椅上，怀里抱着那个笔记本，吹着冷风，买了一张会老家的火车票

凌晨

回到家的杨梓乐，看着自己的父母，看着桌子上的那封信，看着桌子上那个写着万分甜的糖盒，沉默无言。当初，父母担心她会受到影响，就把信藏了起来，把寄信人涂抹掉，他们看过了信，在女儿的前途和少年的最后生命之间，选择了前途，没有对错之分的选择，他们是对的

‘‘爸妈，你们去睡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没事的’’

老两口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杨梓乐不会伤心不会难受，人是会变的，时光终会抹平余灏留下的痕迹，以及对余灏的记忆，所以杨梓乐很平静的把这些收起来，装到了一个纸箱里面，然后放到了垃圾桶旁边。

十一：假如杨梓乐赴约了，那个男孩会在沙滩上等着她，两个人会一起看大海，看繁星，度过余灏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样对于两个人而言，都是美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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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迟告别夏末

容迟告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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