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竹被这动作吓住,下意识的朝前欲看看他的情况,奈何宫门重兵把守,棠竹没个通行令牌,只得在宫门干着急。
目光看向袁慎身边士兵,这两个士兵也是吓了一下,赶忙将人扶起来探问。
正是此时,一小宦官从皇帝居处出来,恭敬朝两士兵拱手,“陛下觉袁慎的法子颇在理,遣奴婢来寻二位军爷,让您们解了袁大人的枷锁,放回府去。”
这两个士兵赶紧听从。
与此同时,皇帝立在殿门口,望着恢宏殿宇,询问身边宦官曹成,“朕是不是太纵容子晟了?”
他对袁慎从来没有过杀心,袁慎在地方上干的那些个实事也全然抵了犯的那些过错。
可霍不疑不知是会错了他意,亦或是本就恨极了袁慎等世家豪族,竟敢如此狂悖任性。
“霍将军是陛下身边长大的人,陛下怎么宠爱他都是不过分的。”
烂俗的附和称赞之言,皇帝转头瞪了曹成一眼,冷声道:“子晟战功赫赫,朕怎忍心与他为难——就让他们斗去吧。天下无乱,朕就安心。”
“陛下心里装的是天下苍生,臣子百姓必会理解陛下的苦心。”曹成又道。
像他们这等阉人,入了宫,皇帝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子,自是滑头得很。
皇帝忍俊不禁,指着曹成点了又点。
……
袁慎被放出宫门,就有准头的倒在棠竹怀里。许是他还有个轻重,棠竹这副柔弱的身骨竟也承得住他。
“十三娘。”
棠竹无心理会这声念叨,赶紧让吴师与车夫扶着他入了马车。
待吴师在里将袁慎安置妥当出了马车,棠竹才入内。
她理裙才坐车内软座上,就感到一手来勾她的袖。
“表哥,你是不是诚心要吓我一下?”棠竹突然问罪道,吓得勾她袖子的手一抖。
“我何曾——?”袁慎突觉刚才失力颇失脸面,赶紧转了话题,“我都难受成这副模样,你竟不知关心我?”
“你难受?”棠竹半分不信这胡话,盯着他已收回去的,刚才来勾她袖子的手,轻嘲地笑了一声,又转了身不欲理他。
袁慎见她不愿再理人,摸不清她此时情绪,回味方才,她明明也是在关心,遂主动靠近来,“我是当真难受。还不是怕你不理我。”
棠竹抬眼一睨他,嗔怒道:“我是当真不想理你的,谁家新成婚的丈夫就要干出捅破天的事儿?半年了见不到人影,我都快将袁家当作自己家据为己有的,都想不起有你这么个人。”
“那你今天怎么又想起来了?”袁慎被她这抬眼间的风情吸引,听着她这些话,赶紧接了岔。
“还不是前些日子,我去听儒学大家们的讲坛,听皇甫夫子念起你,又觉得不理睬理睬你,显得颇没良心。后来听皇帝急召你,略一合计,这一遭你可能回来,我若做个外人眼里的贤良妇人,自然要来亲自来接接你。”棠竹眸光流转,不知其间真情假意,只瞧她说话时嘴角带笑。
这些话倒令袁慎闷气,“看来我不在,你倒过得更好了。”
袁慎挪开了身子,靠在一边不再言语。
棠竹转身看到他这副凄惨模样,忍不住笑意,“想你又见不着你,徒增了烦恼,倒不如不想了。”
“你当真不想我。”袁慎执着道,那双眼里竟有些错付了的伤感情绪。
“偶尔还是会想想。”棠竹略一思索。
正是这思索的动作仿若一线希望,袁慎又靠近而来,好似看破了棠竹满不在乎的伪装,眼底浮起点点光亮,“有我这样玉树临风的丈夫,你怎会不想?”
棠竹定睛看了袁慎一眼,笃定,“你还是不难受的。”
“……”袁慎嘴角抽搐,暗叹她几月不见,怎么愈发狡诈。他忽而抚住心口,神情苦痛。
“方才不还好好的,怎么。”棠竹见他靠在一边艰难的很。
棠竹刚凑过去关心,就听袁慎开口,“还不是被你气的。”
“……”棠竹被这么戏弄,才觉无语,就见袁慎伸手,转瞬她就跌在他怀中。
“让我抱抱,你不知我有多想你。”
耳畔的声音携了暖风,棠竹面庞贴在他心口,不曾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