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怆然仰首,他的声音也如天际的云雾飘渺到不知名的远方。
以至于鸿奕未曾听清。
虽已猜到他可能与棠竹有一段过去,但他不知是逃避还是本身不感兴趣,不耐烦地绕开了这个名为阿渊的人。
他远离了那里,却挡不住身后传来的笃定声音。
天启“她根本不会喜欢上你。”
这声音荡入脑海又迅速消失,刹那之间鸿奕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他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朝他露出凄凉的笑,浸到人心里也跟着发凉。
天启“她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即使神魂不全,忘记了一切,可她依旧忘不掉对那人的钟情。
天启“那个人尚素色。”
曾经一次,他与棠竹的交谈中,得知了那人可能喜欢素色。
他专门去和白玦借了一套素白的衣裳,穿在身上。
果真如他所料般,棠竹见了他,在惊艳一瞬后又清醒地摇头。
其实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忘记了所有,那个人如一场虚幻的旖梦,醒后徒留虚妄却深刻到虽记不清却忘不掉,更说不出口。
鸿奕望着他萧瑟身影,不愿相信天启所说的一切,他急于印证着棠竹只喜欢他。
鸿奕“我与她的缘分早就定下,她说看到我就觉得熟悉,你说的那个她很喜欢的人可能就是我呢。”
他用这些话反驳天启,更是在说服自己。最后连他自己都信了三分,喜意跃然于眉眼,他朝天启挑眉,笃定着。
不料他轻笑一声。
天启“真巧。”
天启“这话他也对我说过,说我很像他。”
鸿奕“……”
心就此落入谷底,几次欲反驳他却再说不出什么。
他们根本一点都不像,这次他连自己都骗不了了。
棠竹“小狐狸,别听坏人骗小孩的话。”
鸿奕闻声蓦然转头,就见棠竹立在一棵葱郁绿树下,当下的阳光正烈,斑驳光影透过葳蕤枝叶照下来,照在她身上,珺璟光芒,美人如佩。
鸿奕“阿棠。”
一见了她,少年满心欢喜,不再顾虑方才的失意,朝她跑了过去,凌空一跃时已成了棠竹怀里的小狐狸。
棠竹心底柔软,抚摸着他脊背上的毛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
棠竹“趁我没想起什么,早些滚回去。”
他眼中情绪不做假,棠竹也能猜测出他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不再是她初入神界时,见到他时的目光灼热而迷茫。
她又忘了,现在她连她最喜欢的那个人也忘了吗?
天启“姑娘,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凶,你的良心过得去吗?”
折扇一展,他悠悠然朝她走近。
棠竹“我没有良心,怎会有过不去一说。”
天启“……”
他哑了嗓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曾等他的回应,抱着小狐狸折身而去。
……
鸿奕“你怎么叫我小狐狸了?”
这称呼不生疏。棠竹不喜叫他阿玖,叫他小狐狸,他也是开心的。
棠竹“因为,鸿奕,鸿奕,狐狸,小狐狸,有些谐音,而且,你本身就是狐狸。”
棠竹抱紧了他一些,一头埋入了他柔软的毛发里。
棠竹“好香呀。”
一种清新的水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