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这一切都是假的?”
当叶寸心睁开双眼,看到那白茫茫的天花板,她一度认为自己得救了。
在她还在庆幸自己能够坚持信仰活着回来,认为自己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军人而感到高兴时,她被告知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训练,反战俘的训练!
那一刻她又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滋味。
她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因为那留在她身上的伤痕与耻辱,还有那漫无边际的折磨与痛苦都在告诉她那就是真的!
“这是训练。”
雷战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苟言笑的脸上竭力隐藏着他的疼惜:“我是要让你们知道,战场牺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为俘虏后非人的折磨。那种细碎而痛苦的虐待会磨掉你们身上所有的尊严与骨气,虽然你们现在挺了过去……”
雷战垂下双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了他幽深的目光:“如果你们没有及时拉响胸前的光荣弹,我不敢想象你们被俘后的结果,一刻都不敢想。因为敌人的手段远不止我给你们的这些,到了那个时候,死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雷战闭上双眼,喉结上下动着,仿佛是在回忆他最不愿想起的画面。
叶寸心躺在病床上,仔细地看着他,高挺的鼻梁,锐利的下颌线,眉头紧蹙,还有那眉宇间的疲惫,让她从未见过如此的雷战。
叶寸心并不知道,从她进入抢救室的那一刻开始,雷战便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外静静地等待着,沉默着。
他听不到除自己心跳以外的任何声音。
时间仿佛静止,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
他就这样身如磐石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塑像一样一动不动。
直到医生出来告诉他,她一切安好,他才挪动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还好她没有因为发烧引起肺气肿,否则她的军旅生涯便会断送在自己手中,那将会是他人生中的另一个噩梦。
麻药的效力渐渐散去,手指处再次传来钻心的疼痛,叶寸心的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被里的右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她的心中还有一个过不去的心结,让她不吐不快。
“雷神,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雷战微微一怔,睁开双眼,诧异地看着她,似乎不知道她这话从何而来。
叶寸心忍着疼痛抿了抿嘴,将视线移向了天花板:“我知道我的性格很桀骜,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刺头兵,我以为你是为了更好的磨练我,所以才会让我的训练比别人多,对我的惩罚也比别人多!可是直到信任射击的那一天,你一颗实弹打在我的胸口,打掉了我的以为。”
叶寸心的语气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让雷战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