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清被围堵的事很快就传遍一中。
他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听说是受的伤太重。刚开学没多久,林至清就接二连三的出了名。
现在一中的学生谈论起来,总要三句两句就提到他。
校保健室,空无一人。光线漫进来,空气中能看到漂浮的尘埃。
这里废弃时间很久,满桌都是灰也无人打扫。角落里随处球拍之类的东西。偌大的房间异常寂静。
“沈无鱼,你真打算去?”一向吊儿郎当的姜榴第一次这么严肃。她秀气的眉死死地皱在一起,满脸都写着不认同。
那帮混混把视频发到了网上。并且是青城一中的专栏。沈无鱼看完直接气炸,说什么也要教训那群人。
人多欺负人少?
呸。就这还好意思在视频里笑。
体育器械架子旁,沈无鱼在给自己的手绑绷带。每个手指的绷带里面都有块铁疙瘩。
她面无表情:“是啊。”眉眼都捎带着几分乖戾。
倏地,唇角勾了勾,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动我们一中的人?自己找死,我怎么能放过。”
“是动了一中的人,还是因为动了林至清?”
“你自己心里清楚。”
“刚认识多久,你这么做值不值啊?”
“你说什么呢。”沈无鱼向来做事散散漫漫。今天这会儿,她是真的生气了。嗓音低了低,沈无鱼手里动作一顿。
“我说的不够清楚?要再说一遍么?”
姜榴突然猛踹了架子一脚:“为了林至清,惹上那群人到底值不值。那帮混混无所事事,可我们要上学,谁是光脚的谁是穿鞋的你分不清?”
“学校打架和社会性质的打架,能一样吗?”气氛突然凝滞。
沈无鱼绷紧的情绪突然似笑非笑:“你要不说,我都忘了原来我们还在上学。”
“每次被年级主任戳着脊梁骨说将来没出息,我还以为你早就习惯了呢。”
“我习惯个屁。”器械架子猛地晃了晃,眼看着就要栽倒。姜榴眼疾手快,使劲地把沈无鱼拉过来。
“叮叮咣咣——”东西摔了一地。
门外有学生听见保健室里有动静,刚打开门。刚想说什么,一瞧见沈无鱼冷淡的眼神。
“嗖”地就把门一关。
沉默了会。
“我刚才话重,你别往心里去。”姜榴摸了摸鼻头说。
“知道。”沈无鱼懒散地笑笑。她和姜榴之间,没那么多闷气。
“林至清这事,我要去。”
她喜欢林至清,所以林至清的事就是她的事。假如有一天她不喜欢了,那他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沈无鱼最开始没想过自己有多喜欢林至清。
见色起意,看脸蛋的一见钟情能有多喜欢?后来看见网上视频的一瞬间,她才意识到。
她还真他妈的挺喜欢林至清的。
视频里少年伤痕累累,让她整颗心都跟着抽动的疼。
……
那帮混混常年没有个固定住所,沈无鱼找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在东街的大排档。
青城一中的人,谁不知道东街最乱?隔三差五这边就要出几起聚众斗殴。空气里都是烟酒气,沈无鱼微微皱着眉。
王哥他们还在吃小龙虾,喝了几瓶酒黝黑的脸通红。嘻嘻哈哈地谈论里,有提了几句林至清这个名字。
说这男生牛逼啊,这么抗揍,直到最后也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
人声鼎沸。
沈无鱼从兜里拿了块石头,对准了王哥他们那桌,“嗖”地一扔。她扔得准,啤酒瓶登时被打飞。
“操他妈的,是谁找死?”王哥他们穿着坎肩,挺着啤酒肚站起来。目光刚划过沈无鱼,他们几个人一怔。
他们怎么对林至清的,沈无鱼如数奉还。
可惜这帮人还不如林至清抗打,三两下就倒地。王哥被架起来的时候,他抖似筛糠。两条腿软得跟什么一样,就差没尿出来。
“沈无鱼,我听过你。”哆哆嗦嗦憋出来一句话,王哥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放我一马,这事既往不咎。”
话音刚落,一拳过来。王哥声音都高了几度,害怕地闭紧双眼。拳头偏了几公分,旁边的墙壁硬是被锤裂了几道缝。
抬眸,沈无鱼眉眼清冷“离林至清远点。”
“你他妈疯了吧。”王哥吓坏了,这拳头要是打他脸上,最轻也得是个鼻骨骨折。搞不好要毁容啊。
“视频拍了没?”沈无鱼收回视线,连眼神都懒得给。
旁边的男生把手机递过去:“拍好了。”
“行。”沈无鱼拍了拍王哥的脸,语气平静。
男生多嘴说了句:“这孙子也是受人指使,八成是林至清在三中得罪的那位使的绊子。”
沈无鱼一顿,却没说什么。
一群人离开,王哥才软趴趴地从墙上滑下来。他面如土色,早已经说不出一个字。
三天后。
警察找上了门。
王哥和他那帮混混在床上躺了三天,今天才能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报了警。
跪在病床下,王哥声泪俱下地描述了当晚事发经过,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矛盾当然直指沈无鱼。
不过警方看在她初犯,又是未满十八岁的情况,算起来受伤也不严重,情节较轻。所以只是拘留和罚款,外加上批评教育。
当然,始作俑者王哥也没跑得掉。而且王哥是多次聚众斗殴,情节比较严重。反而这一次把自己折进去,判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