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倾慕

艾玛披着白色的披肩走在庄园里。夜已经深了，狼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艾玛睡不着，她想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庄园里的玫瑰园，玫瑰园里的玫瑰半开着。皎洁的月光轻轻地落在玫瑰身上，微风抚过，数百朵玫瑰在风中摇曳着，艾玛看着眼前的美景，入了神。她伸手捋了捋被晚风吹乱的头发，坐在了秋千上。她喜欢坐在秋千上的感觉，每当自己的身体与秋千一起晃动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已经甩掉了所有的烦恼。她一手抓着秋千上麻绳，一手固定自己身上的披肩。她的脚刚刚碰到地面，她一下一下地用脚推着地面，让自己的身体随着秋千轻轻摆动起来。

“哒哒哒”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艾玛抬起头，向远处看去，只见两个绿色的光点向艾玛飘过来。艾玛停下动作，警惕地看着绿色光点。绿色光点渐渐来到月光下，隐隐约约显现出狼人的轮廓。待狼人完全走出阴影时，艾玛才认出狼人的身份。当狼人来到艾玛面前，狼人的眼睛由诡异的绿色，变成了纯粹的蓝色。

“约瑟夫……”艾玛刚想说什么。这时约瑟夫伸出手指放在艾玛的唇上，封住了艾玛接下来要说的话。艾玛眨了眨眼睛，乖乖闭上了自己的嘴唇。

好孩子。

约瑟夫温柔地看着艾玛，他弯下腰，伸出手，接过艾玛身上的披肩，用披肩的两个角，在艾玛的脖子上打了一个简单的蝴蝶结。被系紧的披肩服服帖帖地搭在艾玛的肩上，艾玛的右手被释放出来。艾玛脸微红，她不自觉地用右手抓紧另一边的麻绳。约瑟夫轻推艾玛的后背，艾玛也默契地收了收自己的脚。就这样，艾玛的身体跟着秋千自然摆动起来。约瑟夫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他很注意自己推的力道，既不是很轻，也不是很用力，艾玛既可以跟着秋千放松自己的心情，也不用因为自己被推得太高，而担心摔倒。

“哈哈哈”不知是秋千的缘故，还是什么。艾玛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头发随着身体迎风摆动，她身上的披肩也在随着风轻舞着。约瑟夫看着在月光下开心笑着的艾玛，他不由得扬起嘴角，此时的艾玛美得像一幅画。

清晨的阳光轻轻落在约瑟夫身上，约瑟夫仰躺在书房的长沙发上，他的腿随意搭在沙发上的扶手，自己的右手则附在眼睛上，遮住透过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昨天睡得有些晚，加上躺在沙发上睡得不舒服，约瑟夫有些不愿起床。突然，艾玛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的一颦一笑都不停地在约瑟夫的脑海里回荡着。呵，约瑟夫不住笑了起来，这是提前进入圣瓦伦丁了吗？

“咚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约瑟夫依旧躺在沙发上，没有动。

『约瑟夫伯爵，有您的一封信。』科斯多夫站在门口说道。

『谁的?』

『狼王陛下的。』

约瑟夫拿开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拿进来给我。』

『是。』科斯多夫恭恭敬敬地将信递给约瑟夫。

约瑟夫接过信，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细细读了起来。

约瑟夫微微皱眉。『科斯多夫，马上给我准备行李，我要出一趟远门。』

『是。』

『还有给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约瑟夫看着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补充道。

『是。』科斯多夫弯腰回应道。

『如果伍兹小姐问起来，就说我过两天就回来，请她不用担心。』约瑟夫低头看着信件，喃喃自语。他并不确定自己在艾玛心中的位置，也许是他一厢情愿吧，他希望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艾玛能空出点时间想他。

『遵命，约瑟夫伯爵。』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约瑟夫的身影一直在艾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艾玛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威尔特斯站在一旁，静候艾玛的吩咐。艾玛看着摇曳着的玫瑰，她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夜晚，约瑟夫为艾玛推着秋千，艾玛悄悄回过头看着约瑟夫，约瑟夫的狼发被微风轻轻吹起，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银光。他纯粹的蓝色眼睛温柔地看着自己，好似有万千柔情。艾玛的心跳不禁加快，那天夜里，约瑟夫将自己送回房间，他在给了自己一个吻额礼以后，便离开了。艾玛轻抚着自己的额头，脸不禁微微发烫。想到这儿，艾玛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约瑟夫了。

“威尔特斯先生。”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伍兹小姐。”

“约瑟夫伯爵最近很忙吗？”

“是的，约瑟夫伯爵说他要出去两天，请伍兹小姐不用担心。”威尔特斯不厌其烦地重复道，约瑟夫不在的这几天，艾玛已经问过很多次这样的问题了。

“嗯。”艾玛有些失落。

“威尔特斯先生。”

“伍兹小姐?”

“约瑟夫伯爵是一个怎样的狼人?”艾玛旋转着手上的玫瑰，漫不经心地问道。

“约瑟夫伯爵是一位美丽而强大的狼人。”

“他也是王室成员吗？”

“不是。”

艾玛疑惑地看着威尔特斯，“如果不是王室成员，为什么那么多狼人会敬畏他呢？”

“狼人并不会因为你是否有王室血统而敬畏你，狼人只崇拜力量。之所以大部分王室成员能受到狼人的拥戴，是因为他们一出生就占有最优秀的资源，无论是他们的遗传的基因还是饮食、教育等方面，他们享有的都是最优秀的，因而他们的思维敏捷程度，力量与速度，甚至是相貌都会优于其他普通狼人。”

“那约瑟夫伯爵?”

“处于高层的狼人不光光是由王室成员组成，其中还包含了一些从普通狼人中脱颖而出的精英。约瑟夫伯爵就是其中之一。”

艾玛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威尔特斯先生。”

“请吩咐，伍兹小姐。”

“可以教我学习你们狼族的语言吗？”

威尔特斯微微一愣，“是在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

艾玛笑着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想自己能多了解一点你们狼族。”也多了解一点他。后半句，艾玛咽在心里没有说。

“是这样啊！在下明白了。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伍兹小姐的愿望的。”

“谢谢你，威尔特斯先生。”

约瑟夫乘着马车向自己的庄园驶去，他一手撑着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疲惫。这次狼王交给他的任务他算是完成了，他眯了眯眼睛，有些累，远行的这两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艾玛，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失眠，现在还在烦恼吗？还有……艾玛有没有想自己。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庄园门口，科斯多夫早就等在那里。约瑟夫跳下马车，科斯多夫立刻吩咐仆人上去搬运行李。

『欢迎回来，约瑟夫伯爵。』

『伍兹小姐呢？』

『伍兹小姐现在正和威尔特斯在玫瑰园里。』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遵命，伯爵大人。』

“不知伍兹小姐想学的第一个词是什么呢？”

“‘约瑟夫’”艾玛偏过头，不让威尔特斯看见自己微红的脸。

威尔特斯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无视艾玛脸上的表情，细心教着艾玛“约瑟夫”的发音与读法。狼人的语言和人类有很大的不同，不仅发音，声调不同，就连口型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艾玛努力学着，第一次学习一门外语，艾玛觉得有些吃力，好在威尔特斯很有耐心，他一遍一遍教着艾玛。看着艾玛认真的样子，威尔特斯不由得羡慕起约瑟夫来。

“抱歉，威尔特斯先生，我太笨了，到现在还说不好。”

“没关系，伍兹小姐才刚刚接触，说不好很正常。”

“有没有更快的学习方法？”

“嗯……有，不过需要伍兹小姐去实践了。”

“怎么实践？”

这时，约瑟夫来到玫瑰园，他挥了挥手，让跟在自己身后的仆人都退下。自己则径直来到艾玛面前。

威尔特斯微俯下身，小声对艾玛说:“现在就有一个实践的好机会。”

“嗯?”威尔特斯用眼神示意艾玛，艾玛顺着威尔特斯的眼睛看着径直向她走来的约瑟夫。约瑟夫，他回来了!艾玛有些激动。突然她想到了威尔特斯意味深长的眼神，聪明的她一下子明白了威尔特斯的意思。

她望着约瑟夫欲言又止。

约瑟夫一改疲惫的神色，他半跪在艾玛面前，轻吻艾玛的手背。“我不在的这几天，伍兹小姐过得还好吗？”

『约……』艾玛有些害羞。

嗯?约瑟夫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约……索芙』艾玛艰难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面对威尔特斯的时候还好，怎么一到约瑟夫面前，自己的舌头就打结了呢？

约瑟夫的耳朵不由自主地动了动。艾玛在说什么?

艾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深吸一口气。『约……约瑟夫』

虽然声音有点小，还有些结巴，但约瑟夫还是听见了。约瑟夫路途上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他惊喜地看着艾玛，她在用狼族的语言叫他的名字!

『艾玛，你再说一遍!』约瑟夫已经惊喜得连敬语都忘了。

『约……索夫』艾玛眨眨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舌头。

『约瑟夫。』约瑟夫亲昵地捧着艾玛的脸，重复着艾玛的话。

『约瑟……夫』有了约瑟夫重复的语音，艾玛又重新找回了感觉，但她还是有些不确定。

『约瑟夫』

『约瑟夫……』

……

约瑟夫一遍遍重复着，艾玛也努力学着。威尔特斯看见这一切，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约瑟夫!』当艾玛以十分标准的狼族语言说出约瑟夫的名字的时候。约瑟夫忍不住抱起艾玛开心地旋转起来。

『约瑟夫……』被突然抱起的艾玛有些惊慌失措，她不停地重复约瑟夫的名字，想让约瑟夫放自己下来。

约瑟夫仿佛是没有听到似的，他一边抱着艾玛，一边开心地笑着。此时的约瑟夫就像是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约瑟夫伯爵!』威尔特斯看着惊魂不定的艾玛，忍不住喊到。

听到威尔特斯的叫唤，约瑟夫这才冷静下来。约瑟夫回过头，朝着威尔特斯感激地看了一眼。约瑟夫看了看怀里的艾玛，艾玛微微摇晃着脑袋，刚刚约瑟夫转得太快了，她有些晕。

“对不起，伍兹小姐。是我太兴奋了，没有考虑到你感受。”约瑟夫看着艾玛的眼睛，面带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约瑟夫。”艾玛笑着说。“伯爵大人以后就叫我艾玛吧。”

“艾玛。”约瑟夫深情地呼唤着。

“嗯。”

“艾玛现在是愿意接受我了吗？”

嗯。艾玛在心里回应着，她低着头，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艾玛?”

“约瑟夫，你可以靠近些吗？”艾玛偷瞄着约瑟夫。

约瑟夫听话地把脸贴近艾玛。这时，艾玛突然抬头，吻上约瑟夫的脸颊。约瑟夫的瞳孔瞬间放大，而调皮的艾玛根本不等约瑟夫的反应就立刻跑开了。约瑟夫摸着被艾玛亲吻的脸颊，呆在了原地。

『威尔特斯?』

『是，尊敬的伯爵大人。这是伍兹小姐在用行动告诉您，她接受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