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掏粪工

这王仙虽然成绩一直不错，但是从来没有拿过奖状，这不能说不是王仙的遗憾。

　　每次毕业，王山就要数落王仙，说你看看后院的王伟哥哥，人家每年都拿奖状，王仙却一个也没有，真是不争气。

　　王仙说，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啊，一年级都没有发奖状，二年级的奖状被别人冒领了。二年级快毕业时，原来的老师不知道什么事，不来了，所以换了老师。那个新来的老师还不认识所有的学生，等发奖状时，老师问：“谁是王仙。”在这时，却有另外一个学生举起了手，说：“我。”就这样，王仙的奖状被别人冒领了，那个学生叫周松。

　　三年级虽然王仙成绩很好但是也没有发奖状，四年级也没发。

　　王仙上四年级的时候，他父亲在纺织厂找了个差事，那就是做掏粪工。

　　和王仙一个村的小伙伴们就嘲笑他，其中徐强还骂他是“掏大粪的儿子。”

　　王仙很想上去给他两拳，但是没有动手，他怕老爸揍他。老爸说过，不能和别人打架。

　　王仙一直记着这事儿，虽然后来和徐强玩儿的很好，但是王仙还是时不时想起徐强骂过他，“掏大粪的儿子。”

　　掏大粪怎么了？也是正当职业，不偷不抢。

　　后来王仙还听说过一个掏粪工的名字，那就是时传祥，连总理都接见过他。

　　还有一个同村的孩子，还是同姓，叫王波。那个孩子骂王仙是，没妈的孩子。

　　王仙在和一群小朋友们跳皮筋儿，王波说王仙赖皮，王仙和他争辩，王波就骂王仙是没妈的孩子。

　　没妈的孩子，就是说他克母嘛，那天晚上王仙是哭着跑回家的。

　　所以，王仙从小就很自闭，性格很内向，很少去别人家串门，他怕别人不待见他。

　　因为从小没妈，王仙和父亲相依为命，别人没少看不起他。

　　后来王仙大了一些，逐渐想开了，我没妈就没妈，我又没吃你家一口饭，没喝你家一口水，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自己的事情弄明白了吗？都是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谁看不起谁？

　　后来王仙上五年级，王仙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太多，王仙做学业一直做到凌晨一两点。每次做作业，王仙都打瞌睡，眼睛都睁不开了，做作业实在是做怕了。所以昨天晚上如果没做完作业，王仙就逃学，就不去上学了。

　　在上第一个五年级时，王山没钱给王仙，学校离家远，有三四十里路，来回跑实在不方便，王仙就拿家里的麦子换粮票，粮票也可以用来买东西。

　　后来在五年级下学期，王仙又去上学的时候，老师就找他谈话。

　　王仙说，他不想念了，老师就说，虽然王仙老是逃学，但是班里六十名学生，他还是班里二十六名呢，老师很不愿意王仙这个好苗子就这样废了，但是王仙执意不肯读了，王仙读书都读怕了，作业实在是太多。

　　那是五年级的下学期，班里竞选班长，王仙就差几票而落选。

　　后来王仙就想，要是他竞选上了班长，也许他的学业生涯可能会发生改变也说不定呢？落选就是落选了，再想这样有什么用？

　　后来王山看王仙整天在家无所事事，不是个办法，再说王仙还小，不上学怎么行，所以王山就让王山去别的学校去借读。

　　那天王山带着王仙去学校报名，同去的还有一个大爷。

　　到了办公室，校长就问王仙，“谁给你交钱啊？”王仙就说，“我父亲啊。”校长又问：“谁是你父亲啊？”王仙说：“就是这位啊，我父亲和我一起来的。”校长不再说话。

　　等了一会儿，校长说，“交两百块钱，明天就可以来上学了。”王山就给了校长二百块钱，带着王仙走了。

　　那时候的两百块钱，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卖麦子的话，要卖多少麦子啊。

　　王仙还是一如既往的逃学，写不完作业，就不去上学了，王仙最讨厌做作业。

　　就这样，王仙带学带不学的，第二个五年级就这样毕业了。

　　那时候的初中还要考试，考不上的，就自动在学校上六年级，王仙顺利的考上初中，就不用上六年级了。

　　王仙自己去中学看榜，看了一会儿，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这算是考上了，王仙很高兴，骑着车子就回家了。

　　这里还要再说个事儿，那是王仙上第二个五年级时，王仙的奶奶秦淑芳去世了。

　　王仙为奶奶守灵，一守就守到大半夜，要不是王山让王仙去睡觉，王山还想在那里守着。

　　那时候王仙还不大，对死亡的概念不是很清晰，人死了到底去哪里了呢？世界上有鬼吗？反正王仙知道，人死了，就永远的没了，不会再回来了。

　　王仙上初中一年级，王仙的爷爷王贵也走了，王贵没少疼王仙，爷爷跟着奶奶去了，王山哭得很伤心，也为爷爷守灵到半夜。

　　就此王山和王仙相依为命。

　　王仙还是老逃学，上了初中了，还是厌学，不去上学，就知道往游戏厅跑。王仙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同村王刚去游戏厅玩儿，就此上瘾了。

　　逃学逃多了，王仙干脆就不去了，王山也不管他。

　　那时候上初中，王山给王仙交了四百块钱。王仙不去上学，王山就数落他，给你交了钱你不去，你不知道这钱有多难挣。

　　王仙不听那一套，还是不去上学，班主任都来家找过一次，后来就没再来过，王仙不想去上学，班主任也没有办法啊。

　　就这样，王山看王仙在家无所事事，没办法，就让王仙跟着王木去学木匠，学做棺材。

　　王仙也不说什么，当天就抱着被子就去王木的棺材铺，去跟王木去学木匠活儿，棺材铺嘛，主要还是学做棺材，王仙学的很认真。

　　王木对王仙也不错，是真心想要教王仙，就从最基本的教起，王仙也学的很人认真。

　　期间王仙也跟着王木儿子王树学做扎彩人，王仙学的也很快。

　　王木和王树都对王仙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