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实谣言（5）

蒋辰月仍旧倔强地反驳：“没有怕他，才没有怕他。他打我也只是当年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太小，他也不懂事，小孩子胡闹罢了。”

“难道十二岁，十五岁就算大了吗？”女子出嫁大概就是这段年龄，到了二十就难嫁了。

蒋嘉月从不认为，方絮的脾气会随着时间推移，随着他的成长而有收敛。

“可是我别无他法，我只得从四人中做选择你知道吗？其他人不可能要我的，我很脏，我简直比地上的灰尘，比老房子结的蜘蛛网还脏。更早以前我想着以后找个我爱的人成亲，共度花晨月夕，后来遇见他们……”她犹豫须臾。夜色的掩盖，见不到她的脸，却让她的呼吸意外地明显。她调整呼吸，才敢接着说道，“我就想着一个人游弋在浔阳各个街头。但是现在，遇见了你，我有了选择的权利，我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废旧的房屋中的小老鼠，不好吃……我烤不熟，全是血，路边的包子好吃，可是一个包子一顿暴打。”她又是截然停止了话语。却没有再吭声。

“四个人，为何不能是我？为何是方絮？陈玄呢？白虹呢？”蒋嘉月小心翼翼走到她的身旁，他也怕踩踏摔下去。他终于在黑暗中看见了她的动作，她背对着自己偷偷摸摸用瘦小的小手擦眼泪。

蒋辰月心头一颤，她还未说出是哪四个人，为何他能说出四个人？蒋嘉月的失忆是假的，她算是知道了，可是为何要掩盖那一段记忆？出于愧疚心理吗？

“辰月，我会好好爱护你的，真的。以后呢？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我不想跟任何人有肌肤之亲。我可以做方絮的妾，他会娶方云蓝为方家传宗接代。”

“方絮方絮方絮，他那只狗有什么啊？”蒋嘉月看不惯方絮大概是在失忆前几天。方絮对方云蓝说他爱河边的那个野丫头，之后方云蓝来问蒋嘉月，他说的人到底是谁，而那时候蒋嘉月也说了个名字。那个名字是大家都唾弃的名字。过后他们再去找河边的野丫头，发现她遍体鳞伤，而方絮却对她的伤害变本加厉，说是疼爱。

“他有什么？蒋嘉月，你知道的……”

“我也是个罪人，我也……为何就不能是我？”

“你何罪之有？你我皆非辜。”在她心里头，所有人都没有罪，整件事情都没有罪，都是命，而命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好与坏。

“辰月，看着我。”他叹了口气。

“我不想看你，心烦。”她口中的心烦是怕心跳更强烈。她怕被他看出端倪，怕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怕无法坚决说出自己只嫁给方絮。

“那也成，辰月，我同你讲，我有个爱慕的女子，跟你一般大，名唤夏莺时。”

蒋辰月心头一颤，她苦笑一下，没有言语。夏莺时是她的名字，不过这个名字在她父母死亡的那一天也死亡了，夏家三口全死了。

夏莺时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最深处，不提及也不会刻意想起，因为对她而言已经太久远，久远到几乎遗忘。

“辰月，你可听过这个名字？”

她仍旧不答。

“莺时，也是三月的意思呢，辰月也是。你们挺配的。初见你我就把你当成她，不过给你取名莺时又觉得不好，怕你不喜欢，现在我觉得还是跟你坦白，我把你当成她的替身。”

“替身又如何？我又不爱你，我又不嫁你。”蒋辰月慢悠悠说道。自己做自己替身，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也就蒋嘉月能编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