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实谣言（2）

“蒋暮春，你个泼妇。”方云蓝指着蒋暮春骂骂咧咧，“你个泼妇，白读了那么些年的书。”

蒋暮春从怀中抽出折扇，轻轻打开，温柔道：“我泼妇，没念几年书本，先生教的东西，我是左进右出，哪里像你，上进下出。可就能轮回掉先生的句句金言。”

“你这是何意？”方云蓝气急败坏，憋红着小脸蛋，指着蒋暮春，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的话。

“堂姐这话够内涵。”蒋嘉月从左边走过来，走到一脸茫然的蒋辰月跟前，用手臂推了推她，笑道，“这方云蓝一听先生的课，可就能轮回，这一天天也不晓得要轮回几次。方云蓝，你说，你们家方絮可是也同你一样经常将东西轮回？可是奇怪，为何别人魄门轮回，你们嘴轮回呢？”

“蒋嘉月，你这是什么话？跟着暮春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说个话也这般阴阳怪调？”

蒋辰月提不起半分笑意，她总觉得方絮的眼睛时时都注视着自己，那双眼睛仿佛要把自己看透，里里外外看个遍。她把小身躯往蒋嘉月的身后挪了挪，以此来躲避方絮那如狼似虎的凶恶的眼神，那让她心里发毛的眼神。

她的惶恐只更加起了方絮的注意，她听见他轻视一笑，她感觉他看自己就像是看街上杂耍的小猴子一样，饶有趣味。

方絮看向蒋暮春，她才松了口气。他平静说道：“最好看好你们家的小猴子，免得被街上的杂耍之人给拐了去。”他虽面对蒋暮春，实则给蒋家难堪，给蒋辰月难堪。

“还真是对我们家辰月上心，就不怕你家的小云儿心里头暗自结仇于我们的小辰月吗？不过呢？说到拐走小猴子，我们到是不怕她给人拐走，就怕被狗叼走，人拐走，我们还能买回来，这要是被狗咬死，我们可就没法子，只能把狗打死。可惜我们家小猴子的命，比狗命值钱，有点儿不划算。”蒋暮春走到蒋辰月身旁，把她牵出来，叫她直视方絮，等她鼓起勇气直视了方絮，蒋暮春才开口道，“怎么回事儿？你现在可是蒋千金，怎么还能怕一条狗，虽然说狗咬了我们，我们不能咬回去，但是我们可是打死，然后吃狗肉。”

蒋府中人闻言嗤笑，而外来人再面露尴尬，方云蓝脸上的愤懑在方絮脸上全然不见踪影，方絮面不改色看着，蒋辰月，道：“胡乱嘶叫的狗到底会咬人，可这卖艺的猴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才不是！”蒋辰月率先开了口，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蒋暮春，涨红了脸。短短三个字，她似乎花费了全部的勇气与思考，她缄默着，错愕着，焦虑着，害怕着。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却再没有发言，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都显得分外急促。

听簌簌，是落下的声音，是泪水与树叶一同落下的声音。

她浑浊的眼神中掺杂着空洞，她记不大清楚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依稀听见吕姑洗下了逐客令，听见蒋暮春辱骂着方絮，听见蒋嘉月呼叫着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