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往事

“对。七岁那年便有了第一次关系，我隐约记得，那一日，我同往常一样去河边洗我脏兮兮的脸……”

那日，阳光正好，河边的柳条垂到清澈的河水里，倒映出柳树的婀娜身姿。

蒋辰月去常去的河边洗了个脸，从柳树的那头走过来几个年纪相仿的小伙子。其中就有蒋嘉月，而且蒋嘉月是第一个与她说话的。

“呦，是个漂亮的小妹子。”这轻挑的话语带着孩子的稚嫩，蒋嘉月用手去抚摸她脏兮兮的脸颊，“就是脸有点脏，一会儿，哥哥们带你好好洗个脸，顺带给你洗个身子。”

“别碰我。”这时候的蒋辰月还有着傲气，他推开蒋嘉月，还毫不客气甩了他一记耳光，便想着反正还没吃亏，赶紧跑。

她一个姑娘家家哪里跑得过几个小伙子，不出一小会，她就被人追上，拉着头发，给拖到河边。没有一个人顾及她的感受，她跺着小脚，一双手不停抓拉扯自己头发的小伙子的手，惹得一身湿泥。

到河边，拽着她头发的小伙子，把她的脸摁倒水中。她紧闭眼睛和憋着呼吸，闭到眼睛疼，憋到脸上充血，她才被人放出来。那个放出她的人，甩了她一巴掌，头发上的水向四处散开。她睁开眼睛，松开口，看着面目可憎的小伙子，朝他吐了一口痰。冷嘲热讽：“孬种，都是孬种。”

“小贱人！小嘴挺狠啊，你看我拿东西堵住你这小贱人的嘴。”说着，他随手抓起地上的草，连带着湿泥塞入她的嘴里，一脸厌恶，“给我吃进去，多吃点，春天的芳草香味，多吃点。别噎着，喝点水。”他又拽着她的头发，摁入水中，“喝点，多喝点。”

“呜……”蒋辰月摇头挣扎，此时她的双腿被人坐上，无法动弹。两个小伙子做到她的腿上，她疼痛不已。她人极其瘦小，哪里受得住两个小伙子坐上腿。须臾片刻，她只觉得腿上的经脉仿佛被人用针反反复复挑动着。她却无能为力，她一双手死死捏着河边的小草。

“也不打听打听浔阳谁说了算。我老子那可是浔阳第三大户人家，方家。你刚刚打的那个人，他老子那可是浔阳第一大户，蒋府。”她扯出蒋辰月的头发，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仰天长笑，“真是笑死个人，就这狼狈样，跟狗一样。”

“你全家都是狗。”

“兄弟们，累吗？”

“累。”异口同声。

“让这个小贱人给我们搓背可好？”

“你想都别想，我不会给你们搓背的，我又不是你们仆人。”

“小贱人，你怕是不知道，我们不是在跟你说话，也无需你的同意，说你是仆人，那也是个人，你可就是一只狗。”

“你说什么？”蒋辰月看着他笑嘻嘻的脸，看着他白嫩的手，看着他们一张张猥琐的脸，看着他们一双双猥琐的手。她被人丢入水中，一身湿。

“我怕水，就在树上看着。”蒋嘉月爬上小柳树。

蒋辰月看着他们一个个下了河水，看着他们一个个卸下束缚，最后连矜持也抛弃。

她被他们强行卸下所有。

跪在河中石子上，双手不容有放松。温度猝升，双眼迷离，双手麻痹，双膝麻木。模糊间，犹如小狗被人拽起。皴裂的膝盖水中浸，柔软的嫩肉给人尝，含糊的说辞无人听，裂骨的疼痛无人问，鲜红的血液水中流，猖獗的笑声绕河畔，凄惨的哭声被掩盖。杨柳依依，河水潺潺，笑容盈盈，鲜血涓涓，哭声戚戚。

书本翻过记忆，带着几个小伙子的渴望与好奇，制造着别人的痛苦。

来往的人，都仿佛失了眼与聪。河中可怜人被欺辱，他们视而不见，河中可怜人声嘶力竭的惨叫，他们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