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

哪怕是罗睺分身，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一战，直打得昏天黑地，明月蒙尘，直看得宁为玉眼花缭乱，舌挢不下。也不知斗了多少时候，岑欢才得以点中分身额心，将其一一击溃。

如轻烟般消散开来，隐于天际。

饶是如此，空空还是被罗睺带走了。

宁为玉抬头看向他们消失的地方，眉心皱出了两道深褶。

他急道："空空会不会有危险？"

岑欢却明显平静得多，"不会。"

"为什么？"

岑欢目光投向宁为玉，一双眼睛如静水般波澜不惊。

"因为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次日，一缕霞光从东方地平线下冒出头来时，空空醒了，在一片沉甸甸的黑暗中，坐起了身子。

这里，黑云封锁了明亮的天空，四下里还不时有些叫不上来名字的黢黑东西来回穿梭。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西壑。

济世堂中。

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地凝重，苦大仇深，乍一看，还以为苍城哪里又死人了呢。

宁为玉往后踉跄了几步，被床腿一绊，登时身子后仰，屁股无所借力地坐在了上头。

"你是说，空空和我一样都是妖兽转世？"

"嗯。依师叔所言，画心阁是由食梦貘而来，而你就是食梦貘。养心师这几百年来与画心阁针锋相对，他们应该也有自己的神兽。"

"这……不可能……"宁为玉一时消化不了，"不可能啊！"

"其实之前我也想不明白，九思为什么要混进济世堂？如今看来，是他早已经知道了空空的身份。"

宁为玉双目骤然睁大，"你的意思是说，空空是九思的老祖宗？"

这番概括，虽有些好笑，但勉强也算贴切。

岑欢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

突然间，宁为玉好像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沉思良久，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

"空空会不会有危险啊？"

岑欢抱起双手，"以九思的行为来看，应该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喃喃片刻，便自己出去了，脚步微晃，无比贴合他此刻的心情。

一直乖乖站在旁边的四喜，突然间脑袋一晃，本能驱使他往左斜身，双目如电，笔直地射向了墙角的两位不速之客。

岑欢也察觉到了，双眼一眯，头侧了个微小的角度，打量来人。

在彻底看清对方后，她瞳孔骤紧，几乎缩成了一条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四喜身前，侧首叮嘱，"去保护你为玉哥哥！"

"嗯！"

四喜重重地点了点头，绿影一晃，瞬间没了影踪。

待那些绿色星火燃烧殆尽，岑欢才放下心来，厉声喝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二长老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欢儿，我这次来，是想让你回山。上次你偷偷回了画心阁之后，我便联系不上你了，所以只好与师妹一起下山来找你。"

岑欢抱臂冷笑，"如今的画心阁已经不是当年的画心阁了，你们跟养心师勾结在一起，害得我师父被囚禁，小师叔肉身被毁，只能躲在画心笔里！这样的画心阁，我不回去！"

二长老依然言笑晏晏，只是细看那眼中却半分笑意也无。

"欢儿，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理解，但你有所不知，食梦貘醒来之时，也是我们画心阁被毁之日。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们。"

好一个"全是为了你们"！

岑欢连嘴角都不屑勾起了，一张玉面平静得仿佛在跟木头说话，"二长老莫要诳我，我要是真回了画心阁，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她目光转回，直勾勾地定在了二长老身上，仿佛能从那双老狐狸般狡谲的瞳眸中，挖掘出她想看到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