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peless.

当我在玫瑰园里时，我轻轻地摘下了那朵玫瑰，花刺刺入皮肤的时候我没有皱眉，红色的鲜血是它天生傲骨的战利品。

　　身旁的男人轻笑，墨色的眸子注视着我，我将玫瑰弃在一旁，用指甲拔出了刺，把留着我鲜血的手指递给他。他轻舐，深情似乎就要溢出眸子。

　　他嗜血，最喜欢我的血。但我不知道是否他的未来会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池莱，你很聪明，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但好像也一样。”他只是这样说着，最后找来了纱布为我包扎，其他的半分也不曾拥有。

　　他转身便要走，失落感油然而生，我没有思考地扯住了他的衣角：“可以吻我吗，金泰亨？”

　　他转回身，眸子里是戏谑，然后低头摆玩着手，漫不经心。他的余光注视着我的反应，似乎是满意了，他说：“好啊。”

　　他将我抵在墙上，于是吻扑面而来。

　　他用灵巧的舌头撬开贝齿，在口腔的每一处探寻着，我挽上他的脖子，回应着他。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注视着我，我也毫不胆怯地望着他。

　　他看见我眼中朦胧的水雾，手开始解着我上领的扣子。我紧张地闭上眼，期待着接下来一系列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没有，他停下来了，什么也没有，他伸手将我挽着他的双臂拿下，眸子里是冷淡，是疏离。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这座玫瑰园的大门，没有半分留恋。在大门旁，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轻笑，说出了我这辈子都不愿听见的话：

　　“你在期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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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金泰亨的心里有一个禁区，也是无可替代的人。

　　十五六岁的他喜欢过一个叫林朝暮的女生，她长长的头发直披腰间，白皙的手指时常在黑白的钢琴键上跳着优美的舞蹈。

她和金泰亨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只可惜了，我在。

她瞒着金泰亨参加了学校的话剧。那一天，我将他们演戏时亲吻的照片拍了下来给金泰亨看，于是他把她杀了。话剧的女主被临时换成了我。

　　没有人知道她死了。金泰亨托人火化了她，把她埋在了他买好的墓地。

　　后来金泰亨身边的女人层出不穷，可终究无法与他长久。我知道他放不下她。

　　他开始嗜血。他喜欢那些女孩们躺在他亲自创造的血床里哀吟。

　　他不爱他们，却与他们欢愉，他们热情地拥吻，牵着手走遍所有他和林朝暮去过的地方。

　　只可惜她们不知道她们只是替身罢了。我时常惋惜，却又暗自发笑。

　　我旁观着这一切，在看着那群女孩对我抛出不屑的眼神时，在听着她们故意在欢愉时叫得更大声只是为了让我听见的声音时，在最后看着她们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渴望我能救她们时。我只是看着，旁观着。

　　后来金泰亨牵着我的手，走到了林朝暮的墓前，他虔诚地拜了拜。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看着我笑了笑，然后离我越来越近，最终吻上了我的唇。

　　“那天是她的忌日，我捧着她最喜欢的红玫瑰和她最爱的他在她的墓前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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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他大抵什么都知道，包括我所做的一切。

　　“金泰亨。”当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取悦着他，他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然后我就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男人好看的眸子在间隙时朝我望来：“怎么了，阿莱。”他说着亲昵的话，而后继续与怀里的女人暧昧。

　　所有他怀里的女人都觉得我是个笑话，可她们从来不知道我才是陪他最久的人。

　　我失神地摇了摇头，他只是勾起了嘴角，然后继续忙于自己的事情。而我，从头到尾都如同一个多余的人。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知道，我喜欢他，或许说爱也不为过。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抵是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起。他那个时候7岁，我5岁，他拉着我的手，躲过了所有不和谐的目光。

　　“我是金泰亨。”他这样对我说，那个时候，他眼底是清澈的，“你的新邻居。”

　　人不胜天，大概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能相爱。

　　他的父母与我的父母在15岁那年突然逝世，两个完美的家庭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于是我们彼此相拥而眠。

　　一向被宠爱的他开始暴怒，他时常会看着自己的血发呆，我想他一定是喜欢上血了，于是我会在花园里悄悄地用玫瑰刺扎破我的手，让他去吸吮。

　　他很享受，我也是。我开始意识到，我喜欢他。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在他午睡的时候悄悄地跑进他的房间，而后静静地看着他，在离开前偷偷地亲吻他的额头。

　　我16岁那年，他遇见了林朝暮。我第一次知道了嫉妒，于是我告诉他，林朝暮变心了，他第一次杀了人，因为他自以为的欺骗。而我是幕后真凶。

　　毁了他的爱情，借刀杀人，只可惜，我一点也不敢到抱歉。

　　我看见那些女人自以为能成为他的独一无二，只觉得可笑。

　　我听见她们的叫声会嫉妒，会发狂，于是我会弄伤自己，来让金泰亨陪我。当然他也会来，他眼里没有怜惜，没有喜欢，更不会有爱。

　　——即便我陪了他这么久。

　　他会在我疼的时候轻轻地亲吻我，他的舌头会在我的唇上逗留，他知道我喜欢这样被他对待，他会宠我，会做我喜欢的事情，唯独不会爱我。

　　而每逢他杀死曾经的爱人时，我就会露出笑容，而后他亲吻我，用力地撕扯。

　　我堕落，我不堪。我在这种畸形的关系里享受着，我喜欢他，说爱也不为过。

　　我喜欢他，他不捅破，也无所谓。

　　我的爱卑微到尘埃里，他不在意，甚至这么多年我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随时宣泄情绪，各取所需的玩具。

　　“他不爱我，也从没说过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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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的男人，出生于黑暗里，也生活在黑暗里，只可惜我到现在才知道我才是让他变成一个怪物的罪魁祸首。

　　他不会把爱交给任何人了，我也不会再奢求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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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金泰亨。”他的睡颜和小时候一样，我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睫毛，和他告了别。

　　我去了警局，多年来未解的失踪案终于破了案，这让警察们轻松了不少。

　　“嘭。”一声枪响，我在血红的视线好像里看见了他。

　　他捧着他以为我最喜欢的红玫瑰冲我笑。

　　他说：“我爱你，池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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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可我喜欢的是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