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那么既然我们三观不同，为什么还要这样彼此厌烦呢？互不打扰对你我来说都好。”律师先生提议道。我承认这是个好主意，但是很可惜我不能答应。

如我所料，她剑走偏锋地回答道：“不行。先生，我也说过，来这艘船的人都不是那些平平安安过日子的人。”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律师先生看起来已经和她吵累了，直白地询问道。她也似乎厌烦了无尽的客套话，说：“我想要倾听您的过去。这是我的目的。”

莱利先生看上去呆滞了一秒，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说：“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个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我告诉谁都不会告诉你吧！”

“那你告诉他吧。”她面不改色地指了指我，见律师先生无言以对，说：“您也知道的，我知道您有不幸或者颠簸的过去，说点您可能觉得不可思议的，”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要拯救您。”

前一位艾玛小姐现在正在做什么呢？我有些恍惚地想道，也许是正在与可以相处得愉快的朋友交谈吧。我没来由地想道。

她是个好女孩，不应该和我们一起堕入无边的深渊。被丢弃的木偶，只有我和她两个就够了。

说起来，我时常会感觉她就像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呢。

啊。不过我连她的过去都没有倾听过，我有什么理由来说这些。一想到“过去”这个词，我就想起了那个女孩，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微微皱起眉。

真是让人烦恼啊。格秋。

我犹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像是童话故事里一样的场景，我明明已经预见到了结局，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你不该告诉她的。”那个声音对我说。

“开什么玩笑？你来救赎我...真是天方夜谭。”莱利先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乘胜追击道：“我以往是一名医生。”

原来如此。以前是一名医生吗。我想起了那天在报纸上看到的报道，突然感到一阵凉意，那是和她相同职业的人。

那天晚上正值盛夏。风却很凉，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身旁坐着我以往心爱的姑娘，她掏出一份报纸，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着：“出门带了一份报纸，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她的发梢轻轻扫过，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我微笑着说正好我也想看，她便将报纸微微向我倾斜，其实我无心去看报纸，那时候我还是个处于热恋中的青涩少年。

“啊。”格秋轻轻惊呼了一声，将一篇头条报道指给我看：“这名医生违法帮助妇女堕胎，那位妇女也死了。”

我粗略瞟了一眼，说：“能当医生啊，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吧，会变成这样应该经历了不少。”

她说是啊，然后叹了口气。这个话题就结束了。没想到到现在我还记忆尤深。

啊。医生吗。我在心里暗念。

是这样啊。我想了好多不该想的。不要再想格秋了。我摇了摇头。

“哦，医生啊，真看不出来。”律师先生颇为惊奇地看了她几眼，她点点头，“既然这里就你我三个，就算将您的过去告诉我们也无妨吧？就当是....餐前故事了？”

“什么啊，太不尊重人了。”虽然嘴上这样说，莱利先生还是不放心地问：“你们确定不会告诉其他人？”

“啊。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开了口，“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一辈子不会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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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伊莱和格秋的回忆录，感觉格秋会是一个优雅温柔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