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啊咧，明明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呢。”艾玛偏着头，在思索语言，“啊，就这么说吧，我在短短一段时间内失去了双亲。我的母亲和一位律师私奔了，听说后来死在了手术台上，另外我的父亲死于他开的军工厂的一场火灾。而我，很不幸苟且活了下来。”

黛儿小姐的脸看起来同情至极，我宁愿相信那是由衷的：“那可真不幸啊。一个人活下来，还不如随大家死去，你是这样想的吧？”

“没错。”艾玛点了点头，“之后我认识了一位先生，名叫克利切·皮尔森，皮尔森先生对我的喜爱我很感激。但是似乎有些扭曲了，让我承受不太住···”

“啊。那么你现在非常困扰吧。”她说道，完全不像一个想给小姑娘提建议的前辈，反倒像听故事一样，“那么，请问，你喜欢他吗？”

“我？对他只抱有友情之心吧。”艾玛已经很快习惯了这种耿直的问话方式，回答道。

她轻轻敲着玻璃杯的杯沿，光滑的玻璃上映射出她的脸庞，她慢慢地说：“这不是你的问题。亲爱的。你没有错，如果你实在忍受不下去，大可以坚持不再跟他来往。”

艾玛看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她举起手示意艾玛先别这么着急，听她说完：“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表达这不太礼貌对吧。别再当笼子里的金丝雀了，你如此年轻，又有爱你的人，你有开始更好生活的资本，为什么要为一个你不爱的人止步不前呢？”

“你会遇见一个你想要与他共度余生的人，他能让你在令人窒息的生活中觉得就这么苟延残喘下去也好，你会觉得就算你住在一个破败的房间里，只要是和那个人也会满怀欢喜，会有这样一天的。你还年轻，要给自己更多的机会。”她把手指从玻璃杯的杯沿上轻巧地收了回来，托着下巴，看向外面的海。

海是蓝色的。

艾玛有在很认真的听，她明明可以不说话的，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会这样做的。”

“不要全部相信我啊。说起来，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也是人活着的一个必要知识呢。”她望着海面，巨大的海洋上孤零零地只有这一艘大船，“说起来，你真的认为你父亲死了吗？还是你亲眼目睹了呢？”

“我不知道。火灾后没有发现我父亲的遗体，他们都说他肯定死了。”艾玛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您是觉得他，我的父亲还活着吗？”

她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也不知道。”语调微微上扬，似乎在故意挑逗这位天真的姑娘似的，“谁知道呢，相信上帝吧。”

上帝会给予听话的木偶希望的，我坚信着。

“只要你遵守所谓‘上帝的三观’”，杯里的饮料微微起伏，倒得太过满了。我想，似乎马上就要泼出来了，“会有好事发生的。相信上帝吧。”

我很庆幸她没有回答“我会的，克拉克先生。”只是保持了沉默，这样很好。跟我们这种“叛离者”讲上帝的礼仪，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呐，这片海上除了我们没有其他船哦。”她的话引得伍兹小姐也向海上看去，“真是荒芜啊，是什么海呢？”

“···这么大片海没有其他任何人，任何船，我还是第一次见。”艾玛谨慎地回答道。她无趣地向椅背躺去，之前在艾玛面前维持的前辈形象顿时荡然无存。

“是啊，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海。”她突然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了起来，“所以说，听我的，下船，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吧。上帝会祝福你的。”

在她话声刚落的那一瞬间，轮船发出一声长鸣，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他们不认识这是在哪里，不过在不远处，有着人声鼎沸的城市——海市蜃楼吗？还是特意制造的为不让这艘船为世人所发现呢？她饶有兴趣地看着。

艾玛犹豫了一下，她知道现在已经是分离的时刻了，虽然是只认识了一场谈话的时间，但是她没来由地非常敬重这两个与世隔绝的前辈。

“那么再见了，前辈。”艾玛在做最后的告别。

她没有回答，只是撇过头，我目送着艾玛下了船，缓缓走向那座熟悉的城市。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么多？”我问道。

她答非所问地回答道：“我也曾经想当一个医生。”

“人格败坏的人有几个就够了，我不想让她这么年轻活的像没有自由的金丝雀一样，既然不能自我救赎，那么就握住别人伸出的求救的手吧。”她扫了一眼桌子上摆的满满的杯子，双手抱臂着说道。“她还没有陷入泥潭，我可以把她救上来，也可以把她拉到跟我们一样的地步。但是我只是不听话的木偶，不是影视剧里的无差别杀人狂。”

“顺便一提，我很感谢她没有说出那一段经历。她一定在白沙街待过。我敢肯定。”

“虽然我不是动画里可以救赎所有人的主角，但是我想拉她一把，仅此而已。”她终于不耐烦去辨别桌子上的杯子哪个装的是红茶，站起身来，“这可真是一场漫长的谈话。我先回房间去了。暂时还不饿。”

在这点，我不明白她的意思，或许只是背景使然。我想道。

因为，先知没有救赎任何人，还违背了诺言。

我不该告诉她的。

格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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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写的好ooc。凑合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