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竞技

菲欧娜最近不太习惯学校的环境，毕竟她无聊得要死只能躲在镜子里。

不过好在学校图书馆里还有不少浅显一点的小说。

哈斯塔觉得他和菲欧娜都很奇怪，现在仔细想想以前似乎也有这样的奇怪，可能真的是进入学校以后太闲了，他才有时间去琢磨这些东西。

说实话。他听着老师的碎碎念，一边想着自己的事，在他出现那些症状前他很喜欢菲欧娜。

可是。

好像有什么不对。

菲欧娜说过她爱他吗？

好像，也许？

不，哈斯塔记得清清楚楚，她说过，用她美丽的紫色眼睛说过。

似有似无地说过。

可是当哈斯塔回想菲欧娜的双眼，那双清澈、美丽、纯洁而优雅的双眼却似乎没有丝毫的情感，只是美丽却不富有任何的魅力。

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比你的想象更完美，你爱的人也许不是最美的人可是在你眼中她就是最美丽的那一个，看向你的目光似乎饱含着鄙夷，可是你也许可以让它变得深情，你爱上的人也许并不美丽，可在你眼里她沉鱼落雁。

哈斯塔试图把记忆中那双永远闪烁而美丽的双眼变得含情脉脉，可越这样做他觉得那双眼睛越是恶意地盯着他。

他的嘴角扯了扯，驱散了这些想法。

-

“菲欧娜。”不知道为什么哈斯塔踏进这个房间就感觉心情很好。

9:28分。

今天老师难得没有拖堂。

一般菲欧娜都会很开心地跑过来但是今天没有，高大的穿衣镜镜面上没有一丝波纹，很安静。

怎么了吗？哈斯塔想，轻轻放下盘子和书，蹑手蹑脚地踏进了镜子里，不知为何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菲欧娜的红色头发有点杂乱地披在身上，整个人安详地眯着双眼，手里还捏着一本小说堪堪没有落地，纤细的睫毛轻轻抖动着，皮肤上是柔和的光泽，像不小心掉进了凡间的天使。

哈斯塔想，是什么样的父母或者东西创造了她呢？她完全不像这个世界上所可以降生的人。

出于一点的担心和那种无缘无故流淌出的爱意他上前轻轻呼唤着：“菲欧娜？你可以出来啦。”

这时时钟响了，那个雕花的大钟轻轻发出鸟的叫声，哈斯塔到现在也没能记下来什么鸟是几点钟。

9:30。

“哈斯塔？”菲欧娜轻柔的嗓音突然喊。

那双包含着情意的紫色眼睛，清澈透明，眸子又不轻浮而显得深沉，有一种别样的光彩，无比真实，仿佛还含着一丝刚刚醒来的慵懒。

哈斯塔似乎忘记了一切一样。

只是盯着她。

-

“格蕾丝小姐是海神手下的得力干将，现在海神之位空了也有一些时间了，都是约瑟夫百忙之中抽口来代理，我想斗胆请格蕾丝小姐暂代海神一职。”

红蝶撩起纱帘，阳光照进暗红的室内：“只要小姐点头，我会立刻向神庭发提案。”

格蕾丝的蓝色色调有些格格不入，她轻笑着开口：“红蝶小姐，作为征讨派，您一定是找到耀日报上那篇文章的作者了吧？”

“小姐果然爽快，想必文武双全，”红蝶露出一个精致的笑容，“现在神庭长约瑟夫优柔寡断，大将军伊德海拉有妖族血统，那个什么执政官伊莱也躲着不知道多久了，格蕾丝小姐应该也明白神庭不是什么明镜高悬的地方，就像当年的列兹尼克……”

“那步棋，神族着实高明。”格蕾丝淡淡道。

“所以，格蕾丝小姐那么爽快的人，应该想好了吧？”

“嗯。”格蕾丝轻笑，“我倒不是不愿意，海神于我有恩，我定会为他处理好一切的，但是红蝶小姐，我永远效忠于海神……和他的血脉。”

“无碍。”红蝶放下纱帘，轻轻笑了笑。

-

这是一个休息日的上午，天空似乎不算太阴沉，还是有点冷，哈斯塔处于特雷西家中，啊，不，是列兹尼克家族城堡的方形竞技场里，这个竞技场一看就不像神庭的那个那么华而不实，一看就是血洗出来的。

“生死不论。”特雷西眯眼。

“您确定吗？”哈斯塔皱眉，“神庭学院里还有我们的学籍呢。”

“那又怎样？……我们死了，都不会有人为我们哭泣吧？”特雷西皱眉。

哈斯塔垂了垂眼，看向她：“特雷西小姐，您先。”

特雷西也没有退让，套上一双装满机械的手套，带上护目镜。她用手指了一下哈斯塔。

他闪身，只见一道白光擦过刚才他站的位置，带出了一条极细而柔韧的线，在空中不怀好意地荡着，下一秒特雷西就沿着线滑了过来，另一只手上俨然长出了崭新的刀片，隔着几米哈斯塔也可以想象出那些刀片刺入身体时会是怎样的惨状。

“不愧是第一机械师。”哈斯塔后退几步，两只触手非常有默契地一只去试图扯断那根线，一只去拦特雷西，然而那根线十分锋利，柔韧度也是一流，触手反而将自己勒得伤痕累累，刀片嵌入墙面也极深，基本拔不出来。

“彼此。”特雷西和触手的厮杀有些吃力，她嘴角扯出一个疯狂的笑，将左手深深砍进触手里，触手吃痛，缓缓沉入地下。

余下的7条触手一齐生长了起来，哈斯塔一边躲着五花八门的小暗器一边控制触手去把特雷西困在里面，稍一分神，鼻尖被刺来又收回的小刀划了一条不深不浅的伤口。

伊德海拉从没有用过什么五花八门、花里胡哨而“没屁用”的小暗器，她总是对那些东西非常不屑，一般她打哈斯塔都是靠着绝对的力量碾压或者快到让他看不清，只可惜伊德海拉和哈斯塔之间的实力还是很悬殊以导致前者根本不用什么脑子就可以把后者打趴下，只要取得优势就不给哈斯塔任何挣扎的机会，反而会让哈斯塔没有时间去思考伊德海拉的强大甚至让哈斯塔觉得蛮力就可以打败她，而特雷西却不一样，她给了哈斯塔招架和思考的机会，才会让哈斯塔产生“招架不住”的思考。

哈斯塔觉得伊德海拉的打法有些云波诡谲，但是他不知道在神庭里她已经算得上堂堂正正了。

其实伊德海拉打爆他一下就够了。

果然平时被伊德海拉像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割的触手还是皮糙肉厚了不少，特雷西在触手之间一时半会应该挣脱不了，哈斯塔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多了十几条豁口。

突然身后噪音响起——

一个人偶。

哈斯塔皱眉，对“无耻”的注释增加了许多。

那个人偶全身闪烁着崭新金属的光芒，与几乎没有什么暖光的室内织再一起形成不怀好意的图案，冷酷得仿佛夜晚梦境神殿的大理石地板，他甚至在上面看见了扭曲的自己。人偶看起来坚不可摧，双手上却又着密密麻麻的反光……

制造它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疯癫，那双手上全是细小而锋利的刀片！与此同时特雷西挣脱了触手，掏出一个控制器，开始控制人偶。

“锁定目标。”

那个人偶的攻击方式居然就是横冲直撞，哈斯塔避开人偶，再次追上去，从旁边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重剑，拎着它劈向特雷西。特雷西仓皇地格挡了一下，手腕一震，几把刀立刻借力发出，哈斯塔只能暂时避开，一侧身，又将剑压了上去。

特雷西轻飘飘地用手按住剑却借力飞了出去，把操控器一甩，在地上刮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人偶是自动的，我已经开了最高模式，就算你把操控器打成粉尘也没有用了……”特雷西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她虽然是借力飞了出去可是还是受到了冲击力，此时她撑着自己，已经有点透支了。

哈斯塔躲过人偶不算慢的攻击，想回复一下体力，而一把匕首突然插进了哈斯塔下身的触手。

啧，还是轻敌了吗……哈斯塔拔出匕首向人偶扔过去，被人偶躲开了。

“这玩意到底有多智能？”他轻声说。

“哈斯塔，你别得意……”特雷西慢慢向操控器移动着，“咳，你这么迟钝，我真怀疑杀了你值不值……”

哈斯塔顿时心生疑虑。

“迟钝”？

她要干什么？

只是分神了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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