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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塔可以从她的唇尖、步态、神情，甚至是那胜利的微笑中感到一股深深的怨念，深到在长久的岁月里和她融为一体，刻在骨子里，极幽微极细小却又无处不在。现在她疯狂地报复着，几乎可以盖过所有人，甚至是约瑟夫。

但骗不了一个和她气息相同的人。

她应该比较讨厌神族，哈斯塔猜测，但神庭应该很信任她，约瑟夫似乎也很喜欢她。就像这次伊德海拉这么胡闹，他也没有斥责。

她好像享有特权。

伊德海拉转了几圈，似乎是玩够了，转头回去。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小女孩。

她脚步一滞，又向那个小女孩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足足比伊德海拉矮一个半头，双手缩在宽大的绸袖里，抬起美丽的没有一丝棕色的蓝眼睛看向伊德海拉。

“列兹尼克小姐。”伊德海拉弯腰轻声道，向那位列兹尼克小姐伸出手。

“阿菲娅•列兹尼克小姐，”她提醒那位不知所措的小姐，“可否赏脸让我吻您的手呢？”

阿菲娅‘列兹尼克小姐颤抖着，大概是被吓坏了，轻轻伸出手背。

突然，另一个人挡在了两人之间。

她的五官没有阿菲娅那么精致，却很相似。穿着利落的女装及膝裤和黑色皮靴，一头棕色的短发藏在头上的皮革头盔和护目镜里。

大概是那位机械师？哈斯塔看了看袖子里的小纸条。

“女王大人，”女孩开口，“在下特雷西•列兹尼克，我妹妹并没有说些轻蔑之言，想必也没有冲撞大人吧？还请…不要为难我们。”

伊德海拉并没有正面回答：“是列兹尼克家族的两个孤女？”

特雷西咬咬牙：“是。”

列兹尼克家族，哈斯塔知道。战争时期的英雄，倾全族之力取妖王首级，挂在神旗上七日不腐，将那妖后当场挖了心，打晕妖王的小女儿，后来小女儿死在回神庭的路上，说是自刎。

“英雄啊。”伊德海拉轻笑。

阿菲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英雄”两个字最后一个音节发出来时，哈斯塔被伊德海拉抓住右肩，狠狠往后一带，他只听见了一阵尖叫和骚乱。

阿菲娅的手中藏着飞刀！

她向伊德海拉和哈斯塔一人扔了一刀，一个刺入了伊德海拉的肩膀，另一刀虽然没扎到哈斯塔，却杀死了一位老人。

额头的金色三重火苗印记。

神庭的长老。

伊德海拉挥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镰刀一下打飞阿菲娅的第3刀，大喊：“来人！有刺客！”

侍卫们在这之前就冲进来了，立刻控制住了阿菲娅。

哈斯塔松了一口气，转头就看见伊德海拉捏着刀柄将自己胳膊里的刀拽了出来，顿时鲜血淋漓，她眉头仿佛皱了一下。

大概是阿菲娅手里藏了一把改装的弩才会有这样见骨的力道。

他不可置信地问：“你为了把我拽过来，才会这样吗？”

伊德海拉不耐烦地皱眉：“那么自作多情干什么？给约瑟夫那个老混蛋看的，骗点工伤费抚恤金什么的。放心，刀里没毒。听见了吗？刀里没淬毒，愚蠢的刺杀。”

“那……”哈斯塔帮她绑了一下伤口，顿了顿，“阿菲娅会怎么样？”

伊德海拉再次皱了皱眉：“还能怎样？”

哈斯塔一愣。

是啊，还能怎样？当诛。

约瑟夫轻轻用长剑拍了拍哈斯塔的肩膀，含着微笑说：“哈斯塔啊，过来看看。”

那位老人满脸的皱纹，却看得出是意气风发的，被那把箭羽般的小刀一下子击中心脏往右一点点的位置——神魂的位置。

神魂一旦被剥夺或者碎裂，天神亲临也救不了了。

“约瑟夫前辈…这，真的是巧合吗？”

“不幸的三长老。”约瑟夫湛蓝的双眼里流出几滴泪水，“他是个英雄。”

三长老？哈斯塔默默背了背神族近史，这个三长老应该是当今妖族战败后主张“一网打尽”的征讨派核心人物，最激进的征讨派。

伊德海拉是妖族，她的故意受伤、故意刺激阿菲娅放出飞刀以及她的妖族身份……

哈斯塔看着约瑟夫。

约瑟夫回以他一个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