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别怕

张颜齐在各个小巷之间奔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钱包丢了。终于，他在一家关门了的包子铺后面，找到了众人，他没有自己冲上去，即使他很想很想。找了周遭店铺的人说救人，好在嫉恶如仇的人还是占多数。拿扫把拿擀面杖的都有，把小巷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把十几个混混都控制住，张颜齐一脚把看上去像那些混混老大的人踹到旁边墙上去。喘着粗气看着蜷缩在地双手抱头的慕倾欢。他犹豫着揽起了慕倾欢的肩。

张颜齐刚碰到慕倾欢胳膊，瘫在地上的女孩反应激烈，嘴里还喊着不要碰我诸如此类的字眼。不知道她喊了多久，声音已经哑了，虽说是挣扎，也没什么气力了。

张颜齐看在眼里，拉她起来帮她把脸上的碎石给抹掉，然后把她整个人箍在怀里。女孩还是不肯妥协，嘶吼着要推开他。张颜齐不松开，也不想弄疼她

张颜齐别怕，是我。

张颜齐反复念着这四个字，安抚了许久，看着怀里的人终于是停止了挣扎昏睡过去。即使呼吸不匀，睡得也不怎么舒服，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于彤也被松绑，拿出来嘴里咬着的毛巾，拿过张颜齐借的外套给慕倾欢披上，再把慕倾欢手机给了他，看着张颜齐抱着慕倾欢一步一步往小巷外面走。

跟许锦联系的警察也已经到了现场，警察看着眼前这位熟客，叹了叹气，然后把这群人拘捕了。

张颜齐人生中第一次坐上救护车，赶往医院。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灯熄灭。一系列检查之后，脸上破了几个口子，肿的厉害，左臂骨折，身上多处淤青，腹部受到几下重击，短时间内无法下床走动。

还好昏过去只是体力不支，没有生命危险。

听完医生的嘱咐，拿了碘伏棉签创可贴，开了口服和外敷的药，回到安置慕倾欢的病房。张颜齐看着身着一身病服的慕倾欢，她手臂上打的石膏，包扎脸上伤口的崭新纱布，还有那只扎着输葡萄糖针的手。

张颜齐皱眉好久，想到要用慕倾欢手机给于彤打个电话，她今天应该也吓坏了。

张颜齐我，张颜齐，慕倾欢伤的挺重的，明天再详细说吧，今晚我照顾她。

于彤欢欢父母那边呢？

张颜齐叔叔阿姨知道会着急的，也不早了，等慕倾欢醒了再说吧。今晚先好好休息。

于彤应声，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屏幕亮起，张颜齐看着联系簿里置顶的自己，勾勾唇，拿起拧干的毛巾，小心翼翼帮她擦试着脸颊。

慕倾欢沉溺在梦里还是没忍住歪头躲避，张颜齐只好把手贴在她脸上，擦干净再上药。

慕倾欢脸上一凉，逐渐从混沌中脱离，清醒过来。碘伏擦在伤口上蜇的好疼，嗓子也好涩好疼，干脆就不说话了。

不是她慕倾欢不避开张颜齐贴在脸上的手，只是身上实在疼的厉害，从头顶到脚尖，浑身上下都在叫嚣。

张颜齐刚把没有包扎的擦伤消完毒，就听到慕倾欢幽幽开口

慕倾欢水…

张颜齐自己躺好了，别乱动。

慕倾欢点点头，示意自己耳朵没什么问题。张颜齐出去带上了门，慕倾欢皱眉，浑身像散架了一样动都没法动。既然会看见张颜齐的话，应该是他带自己来的医院吧。第三次了，救自己的命什么的。她很想放松着躺，可惜浑身淤青让她动弹不得。想把腿弯起来，可是腿上好痛好痛。

慕倾欢突然就哭了，悄无声息地流着泪。她身上好疼，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被打一顿，她只是饿了想吃饭，她有什么错。

没哭多久，张颜齐提着一碗粥和混沌，带着街道上的烟火气，往慕倾欢床头的柜子上搁。帮她把病床靠背摇起来，熟练地像个小护士。端饭，直接就凑到慕倾欢嘴边，把她都整不好意思了。

张颜齐看着慕倾欢泪光闪闪的模样，心里特别不好受。刚想开口，却被慕倾欢打断了。她现在眼里只有饭。

慕倾欢右边胳膊应该没大碍的。

哪能没大碍啊，她用手臂护的头，那群混蛋又只朝头上踩...把右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好家伙，一片青一片紫的，手上还有石头割出来的伤口。

张颜齐...你还是别乱动了。

张颜齐拿塑料勺子，盛一只馄饨放在她嘴边。不是慕倾欢不害羞，她脸的红晕被擦伤遮盖的严严实实。扇她的那几巴掌让她张嘴都难。吃掉第一口之后，空虚的胃被挑起食欲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慕倾欢原来被打一顿饭还会变更好吃啊。

慕倾欢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牵动伤口，疼地咬紧了后槽牙。张颜齐皱皱眉，受了伤还满心都是怎么吃饭更好吃，也只有她慕倾欢了。吃了几口，慕倾欢看着张颜齐再喂过来的饭勺，忍不住问了句

慕倾欢你不吃吗？

张颜齐我从宿舍出去就吃过了。

她信了，这才继续吃下一口。等到他艰难的把汤和粥都喂好，慕倾欢精神头好了那么一些。再趁吃完饭把消炎药给吃了。

他怕慕倾欢醒着会不自在，还好消炎药带那么些安眠作用，她不一会就睡着了。帮她擦完手臂，上了药，仔细把手臂塞进去被子，摇下床铺。看着旁边的床位陷入沉思。

他就在这过一晚，还是不要再弄乱一个位置了。于是趴在慕倾欢旁边，把手臂当枕头，将就着睡了一晚。

病房明亮的光线随着俩人的呼吸似乎也柔软下来，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