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演戏

“童儿。”师灵樱紧跟在木童身后“童儿，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缥缈苑会被人洗劫，相府防备这么强，怎么会出现盗贼呢？”木童瞟了师灵樱一眼，哼了一声，冷漠的直视前方。师灵樱不禁冒出冷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师灵樱紧张的跟在木童的后面，但是木童只是紧抿着嘴，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师灵樱焦急万分，但是木童始终不愿意再张口和她说半句话，师灵樱无法。木童这样，事情一定很严重，他也一定是非常生气了，这样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先静一下，做好应对准备。师灵樱收了一下心，快步跟着木童来到缥缈苑。

还没到苑子里，就看见有仆人从苑门外鬼鬼祟祟的跑出来。看到师灵樱到来，没有马上跪下来行礼，反而一脸惊恐，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木童见仆人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包裹，心里顿时来气，不等师灵樱发号施令，就飞快地掠过竹林，抢到那名仆从前面，一把把他摔在地上，抢走他紧攥着的包裹。师灵樱惊了，木童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沉默寡言的，从不曾见过为谁发过脾气，但是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压下心里的疑惑，走上前，还是先处理这件事吧。等师灵樱走到木童旁边的时候。木童正拎着那个仆人的领子把他拽到双脚离开地面，也不等仆人说什么话，狠狠地把他摔向地板。

师灵樱连忙从竹林那跑来，伸手阻止了木童，停止他的暴力行为，然后插到木童和那位仆人的中间，看了看木童一眼朝他点点头示意他冷静，然后才低下头看着那位仆人，冷声开口:“你为什么鬼鬼祟祟的拿着包裹出现在苑口，如实报来。若有半分虚假，我就命人把你带到父亲面前，由他定罪。”扫了那位仆人的包裹一眼，继续说道:“想必我父亲的手段，你是见识过的，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诚实点。”那位仆人听到后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显得很害怕的样子身子不停地发抖，战战兢兢的说不出一句话。师灵樱等了半天，那位仆人都不讲话，于是再劝戒的说，“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把真相说出来，不要让我等到把你手砍了脚砍了以后你再告诉我真相。”那位仆人听了之后颤抖的更加剧烈，汗如雨下。支支吾吾的还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师灵樱实在不耐烦了。“木童！把他给我……”“小姐！小姐！我求求你了，不要把我拉下去。我说！我说！你要问什么我都说。但是求求你，千万不要把我拉下去砍我的手和脚。”那位仆人出于求生欲挣脱开木童的禁锢，跪趴在地面上向师灵樱哭诉。“小姐对不起，我错了，请您一定要原谅我……”仆人埋在双臂下擦了擦脸上的汗，不断颤抖，但是继续说着话:“我在苑门口鬼鬼祟祟的其实……”那仆人说到越后面越说不出口，人紧张得不行整个人都快伏在地上了，声音也因为越来越小声而越来越听不见。“&@&#……”到底说什么啊他！师灵樱听不见仆人说话，怒吼一声“我命令你大声一点，舌头要再捋不直，说话的舌头砍掉算了。也不需要这个舌头了。”仆人低了低头“对不起小姐，我盗窃了缥渺苑里的书画。”师灵樱大惊失色，“什么！”不过惊讶在脸上没有停留多久，她马上叫喊道。“你竟然把我苑子里的书画偷了！你不知道它是有多珍贵的吗？木童，把他绑了先丢进柴房，稍后我来处理。”师灵樱交待完后，马上意识到除了一个王二狗，还有六七八九个盗窃的。她不着急进苑处理那些偷盗的仆人，她先叫洁儿紧锁除了大门以外的门，然后派壮丁墙外守着，只有大门可以进出，然后躲在阴凉处，搬来椅子，赏着光景，等着小偷从里面出来。然后命洁儿，木童，牙儿蹲着守在门旁边。一有人探头出来甭管他是谁，黑布就直接怼到头上，再麻绳捆好，一点反应都不给，直接柴房里见。然后师灵樱再放出她今天又要出门游玩的消息，呦呵，令人惊讶的是，人变得多了起来。一下子就抓了二十几个人。

师灵樱也不马上处理那些关在同一间屋子里的人。反而慢悠悠的，自己跑到外面客栈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好像置身事外，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是吩咐人守好苑门口如果有人逃出来就不发出声响的把人捆到柴房就可以了。到了第二天，缥缈苑里传出抓到满满一柴房人的消息，然后由小洁亲自把消息送到客栈时，师灵樱才动身回到苑子里。然后把那些被关在柴房里的仆人全部聚集到苑子中央的空旷地方。再把之前看守苑子里的二十几名壮汉包围着这些个仆人。然后一个一个的叫到早已布置好的问询处。问询处里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靠后的墙灰暗暗的，上面被撒了血挂了刑具，用来吓唬那些偷东西的奴仆。然后让那些被叫过来的人一个一个进去被师灵樱团队询问。一开始还挺安静的，但是越往后面几乎每次房间就会突然爆发凄惨的尖叫声，有一种将人的心狠狠攥住往上提的感觉，那种从喉咙深处散发的绝望在哭腔里面等着被人挖掘，在空旷的苑子里不间断回荡。不仅对问询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剩下的人听着也是一种折磨，他们要等着折磨的耗尽，绝望的轮回。等被询问的仆人从那间可怕阴森的房间里出来时女的要么头发缺失一大块，露出掀起皮肉的血肉，如同行尸走肉，眼神空洞;要么目光呆滞，衣角撕开的部分背上被戳出血洞淌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男的大部分无法行走像是被力气极大的人用力摔在地上，很多仆人的头肿的像个猪头，多处淤青紫红，严重的还被打断腿。最后剩下的几个仆人心理不够强大，都软在地上;有的甚至想逃跑，但是又怎么可能逃脱？被壮汉抓回来的就是在地上被他们猛的狂揍。越到后面几个，越是胆小甚至还需要靠壮汉拎着才能勉强走到师灵樱团队面前。师灵樱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将五六个理发师请到屋里，三四名壮汉守在被抓进来的仆人后面，然后请几个面目可憎的妇人手拿粗制银针紧贴着犯错的仆人。然后她呢，只需要观察在洁儿的询问下，谁眼神躲闪不说真话的，然后挥手让那些壮汉和妇人用他们自己严酷惩罚人的方法教训他。当然，也有那种因意外被抓过来的人怎么办？师灵樱也考虑到了。她派人事先把人群里一直吵着自己是冤枉的给插上草标，然后启用第二个问询室，把人一个一个拎进询问。由壮汉守门，木童询问，进去的人很多都不再出来留在屋子里，是真正被冤枉的，被摔出来的仆从则被押回原来过来的地方等待第二次询问。太阳高照，询问才刚开始没多久。仆人小米被壮汉摔进问询室，看到妇人、理发师等十几双冰冷的目光只盯着自己看，浑身难受。后面的刑具被藏在暗处，亮着的只有那些可怕的眼睛。小米也有剧烈反抗，但是没有大小姐的命令那些人除了自保就不会多说一句话，或者做出其他行为。大小姐只让他们盯着被押进来的人。小米发现什么方法都没用，也不反抗了，害怕的蜷缩着身体埋在双臂里，继续被十几双眼睛盯着。等到小米安静下来后，师灵樱才吩咐洁儿走进来，指示她用心理战术推测小米说话的真假。“抬起头”洁儿按照师灵樱之前交待好的程序一丝不苟的和被押进来的小米打心理战。小米一抬头洁儿就狠狠地瞪她一眼，洁儿惊讶得发现那仆人竟是之前打扫苑子的婢女小米。不过马上就恢复了神情，用陌生的语气对小米讲话:“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若让小姐查到你有半句虚假的。不等小姐把你处理掉，我第一个就冲出来把你处理掉。”小米听到后慌忙的点头，改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诚恳地说“我一定如实禀报，绝不说谎，要是说了谎骗了小姐那就五雷轰顶！”洁儿点点头很满意小米的识举，低着头开始询问。经过询问和小米自己的陈诉了解到小米趁大小姐不在苑子里的时候偷窃化妆匣里的十银两。洁儿再问下去小米还偷了大小姐什么财物的时候，小米一再拒绝承认自己还偷盗任何大小姐的财物。洁儿盯着小米好一会儿，最后翻了一个白眼，偷没偷东西还不就是凭着一张嘴，要是偷了拒不承认，那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于是洁儿表现得十分不满。然后也不开口讲话了，在屋里来回不停踱步，制造令人不解、压抑紧张的氛围。小米心里很忐忑，十分害怕，认为洁儿一定是发现她一些不为人知的密码，在寂静没有任何人发出一点声音的封闭环境下被迫产生对自己不断怀疑谴责自己的想法，总是认为洁儿手里静静把握着她的把柄，她不敢轻举妄动就一直紧张的看着洁儿来回踱步。洁儿过了很久似乎才想着要询问小米，然后慢慢走过来，一直盯着小米的两只不断收缩的瞳孔。仰着下巴居高地看向小米，然后慢慢的吐出“你 骗 我 。”这三个字。然后也不给小米解释的机会，就马上吩咐理发师把小米的头发剪掉。一时之间场面一度混乱，洁儿观察小米，发现小米尽管害怕的要命，但还是没有像受到委屈一样勇敢地为自己辩解，伸张正义。看来，又是一个撒谎者，洁儿摇摇头对着小米很是失望。小米还愣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生这样的事，等到剪子落到头上的时候，小米才如梦初醒般恐慌万状地用尽全身力气挣脱理发师。然后拖着哭腔很是绝望地请求洁儿和理发师不要剪她的头发，洁儿也不伸手阻止那些理发师，让他们继续。然后用鼻孔朝着小米对她冷哼道:“既然知道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偷大小姐的财物，你说偷多少就真的偷多少啊，你当我们是猪才会相信你的鬼话是吗？”说完，挥挥手 ，要理发师加快剪完小米的头发。但是还没剪掉多少，小米又挣脱开那些理发师，用力地跪下来，对着洁儿大声请求:“洁儿姐姐，从小到大，我的头发连小米的母亲都未曾剪过。求洁儿姐姐不要再叫他们剪我头发了，我真的我真的……真的没有偷很多钱。”小米的眼泪和鼻涕一齐流下来，哭得上气也不通下气，接着说:“呜呜呜……我只是……只是顺走了大小姐的梳子还有十两银子，我……我下次不会再犯了，求求大小姐还有洁儿姐姐原谅我，求求洁儿姐姐了呜……呜呜呜。”洁儿听到小米这样的回答，脸色沉下去了不少。心里想的是若放走这样个谎话连篇的人回到苑子里，会发生不可猜想的后果。越想越生气，看到小米哭得一脸可怜样就想胡乱发脾气，于是走上前，抬起手正想狠狠扇那女的一耳光的时候。旁边一位妇人因为实在听不下去这种哭哭啼啼令人厌烦的声音，一把扯过小米，把她按到地上，然后狠狠地对她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小姐一向对我们这些卑微的仆人这么好，我们在别的地方受了欺负就亲自为我们伸报不平，而你们这些败类却时刻惦记着她的钱。趁小姐不在就兴风作浪啊！得意个什么劲！也不问问自己配不配。今天我陈大娘就替小姐来教训你这个不识好人心的贱人！”然后使唤另一个妇人过来压住小米，自己将手里的粗针猛的扎进她的后背。可第一针还没用力扎下去，小米看见她手里的粗针一下子就明白她要干什么了，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逃脱，也不顾粗衣被蹭破，用力挣脱。师灵樱在门外一直盯着屋里的状态眼看针即将要扎到小米的后背就迅速捡起脚下的石子打出，所幸打偏了针；同一时间及时开口阻止妇人扎背，然后缓缓背着手走进来。本来想让自己看起来笼罩圣光的样子，让被救的仆人感到她很伟大，救赎了他们。然后以德服人让这些浪子回头。真是奇才才能想到的决策啊！很是自豪的她背着手慢吞吞的走进来，果然一走进来就看见小米因被她获救感恩不尽的表情。哎嘿，本小姐真是有够厉害的，又收服一个民心。再扫一眼小米看看有多感动时，却看见她的那副神情像极了饿了三天的狗看到肉后充满希望的狰狞表情感动归感动，流口水是干嘛！怎么回事，这又令她想起花阳楼里的张驴。哇~又被恶心到了。真是欠揍啊这女的。(悄悄说一句，不要告诉师灵樱其实她自己眼神不好把人家表情看错的￣ ￣)σ)

师灵樱实在忍不住对她的恶寒，把小米扶起来后就对她狠狠地甩了一耳光，看见她一脸惊讶的表情，一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话要给她讲，没办法，现场掰喽。于是佯装很生气的样子大喘气地对她说“听说洁儿给了你机会承认错误，你竟然不把握机会，而是想着怎样瞒着我们！道歉？撒谎？哼！胆子可真够大的！”看着小米发愣的神情，冷哼一声，坐到椅子上，长久地盯着小米手指关节却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发出咚咚声。小米又开始慌起来，十分害怕大小姐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也不敢低头就怕大小姐不满随时给她旁边的人一个眼神，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师灵樱看见小米一直盯着她看，用力瞪了小米一眼，想到了接下去编的台词，开口说“你，敢偷本小姐的东西那是因为你看本小姐好欺负，有了第一次你就敢有第二次，既然如此，对于你这种人，我缥缈苑容不下你。从今天起，你永久被本小姐逐出缥缈苑！没我的吩咐你敢再回到我的苑子，被我发现，剁手！偷走的财物也必须一并归还，我虽然不差你偷的那点钱，但是偷的是我的东西，我就是感觉很不爽。要是不还钱的话，今天把手留在这里就行了。”师灵樱哗啦一下站起来，轻蔑地扫了一眼小米，然后愤怒地拂袖离去。小米看到大小姐一离开就腿软得跪不住了，整个人慢慢倒下，抽丝了一般。洁儿看到小米可怜的模样，也是不忍，提点了她几句:“你要是还不起或者急需那笔钱可以私底下和我讲，我可以借你还清小姐那边被你偷走的财物，而这些借你的钱不需要你还。但是你必须靠自己的劳动偿还我的债务。”小米犹豫了一会最终把钱连同梳子尽数还干净，然后也不等她恢复精气神那些壮汉就把她架到苑门口，把她用力地摔到苑子外面，警告她让她永远也不要回到这里。

到了子夜，终于把苑子里的所有人都给审讯完了。师灵樱泄下一口气。演，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