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起落，便是一朝盛世55%

季向空被大师突如其来的凶了一顿，季向空的头更低了，眼泪不要钱似的拼命往下掉。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让先生看到我想拜师的决心。”

大师叹了口气，蹲下来，笨拙的轻轻给他擦拭眼泪，柔声道：“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你以后别在我门前练了，这里是居民区，去前边广场上吧，离这里也不远。”

季向空忽然抬头，用那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眸看他，奶声奶气的说：“好。”

“我叫袁麟，你以后，叫我袁老师吧，别叫我先生了，我自知能力有限，也不是什么大能之士，但一声老师，还是担当得起的。”

袁麟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伤感起来，季向空摇摇头，奶生说到：“才不是呢，先生才高八斗，爸妈都跟我说了，如果当初不是选择戏曲，先生定是一位物理届的天才。”

“那你觉得我在戏曲这方面的资质如何？？”

“自然是天赋异禀的旷世奇才。”

袁麟伸手刮了下他的鼻梁，笑了笑，说：“你这小嘴跟谁学的，抹了蜜似的。”

小小的季向空憨憨的伸手摸摸后脑勺，张着小嘴吧唧说：“跟爸爸学的，爸爸说要拜师得有诚意，还要知道夸老师，但是，先生，我刚刚说的都是心里想的，绝对没有骗你。”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在这方面的资质，只能算上乘，比不得古代名伶，也比不得她……”

提到“她”，袁麟被季向空逗得高兴的心情又低落起来。小小的季向空把自己缩进他怀里，仰着头，伸出两只小爪子去捏袁麟的嘴角，他说：“不可以伤心哦，伤心是会变丑的。”

季向空很自觉的没问“她”是谁，袁麟被他的动作逗笑了，扯下他的爪子，一手把他抱起，一手提着他带来的保温桶关门进了屋。把他放在沙发上，袁麟问：“你吃完饭了吗？”

季向空点头，“吃完了。”

袁麟在茶几上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现场给他表演了一段季向空刚才练习的曲段，看完后季向空呆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他感觉刚刚仿佛回到了古时的戏班子，他成了芸芸看客中一人，看到了水袖起落，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看到了戏子入画，笔墨淡舒，一挥一收皆是神韵。台上悲欢独自唱，却忘终有曲终时。

一曲终，仿若惊鸿一瞥，却见了万物聚散离合，月圆又缺。

“看懂了么？”

“没有，先生，你太厉害了，我刚刚好像回到了盛世，台上名伶唱悲欢聚散，台下世人皆流连痴醉。”

“你唱一遍。”

“啊？我，我，我不敢……”

袁麟一听他不敢，那还得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他大鼻子骂。

“你这都不敢，现在这里还只有我一个人，要是你以后真上台了，你就不唱了？！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放弃！省的浪费时间！”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先生唱的这么好，我那唱的根本就不入门……”季向空慌慌张张的解释着，一双手紧张的捏着衣服下摆。

看见小崽子这样，袁麟承认他心软了，软了声音，说：“谁刚开始就会唱了的，都是从五音不全开始，你要知道，唱戏不比唱歌，它更难懂，它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也需要更高的天赋，在某些方面，也许唱戏入门容易，但那一定是不懂唱戏的人，才会怎么觉得，真正的入门，不是能跟着一模一样的复数一遍，而是学会如何初步融入戏曲，将自己带入其中。”

“就像演戏一样，如果不够入戏，演出来的戏，也不会有观众愿意浪费时间去看。”

“我知道了，谢谢先生，之前老师一直说要学会将自己代入进去感受作曲人的心里，感受人物的心理，我一直不理解，现在我懂了，谢谢您，先生。”

“叫我老师。”

“好的，先生。”应着好的，但还是没改，袁麟不仅是在知识方面学富五车，在唱戏方面更是。

听见他还是这样称呼，袁麟也知道这小崽子是不会改了，也就不在纠结，只说：“既然懂了，那就去练，给我唱一遍。”

在季向空练习一遍后，袁麟会帮他指出错误，他也会改正错误，直到晚上八点爸爸来接他回家时，才感觉一天过的好快，他午餐是在袁麟这里吃的，回去时，袁麟对他说：“明天别来我这里了，也别在附近的广场练了……”

话未说完，某个小哭包又准备哭了，眼睛里已经开始蓄泪水了。

“咳咳，明天我不在家，你去我们那边的梨园吧。”

季向空懵了懵，高兴极了，这离他拜师又近了一步。他开心的抱着袁麟的腿久久不肯撒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