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威胁

　　“张老师！”

　　张东升愣住了。

　　他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但是这个声音太过熟悉。

　　他听过他紧张害怕、色厉内荏地叫他“张老师”，听过他握住把柄、语气笃定地叫他“张老师”，听过他沙哑破音地喊着“张老师”呼救，听过他劫后余生在病床上有点虚弱的说“张老师，谢谢你”，又心有灵犀却各有用心地合作，“张老师，昨天晚上的事，我没跟任何人说”，他甚至还听过他犹豫后笑着邀请他“张老师，一起吃吧”。

　　童话破裂在那张复制卡，他慌乱地叫着“张老师”，苍白无力地辩解。

　　故事的最后，是他大声吼着“不许提我爸”，是小孩凶狠却还带着奶音的“都是因为你”。

　　张东升脑子里过了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张老师”，但这声竟然藏着担忧和狂喜的“张老师”，把他彻底叫楞了。

　　声音还能听出紧张。不是为自己紧张，而是为他紧张。

　　有种不真实感。

　　朱朝阳，他的学生，他的噩梦，他的延续。

　　几乎每一次朱朝阳喊完“张老师”，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眼下好像也一样。

　　黎簇已经反应过来，大喊道，“吴邪！变□态！你别过来！苏万，先别给他解开。”

　　黎簇和杨好把张东升从地上拖起来，冰冷的刀锋抵住了他的脖子。

　　“别过来！”

　　身体状况本来就很糟糕，现在又被折腾了一圈，张东升头晕得厉害，快要站不住。

　　朱朝阳冷声道，“你放开他！”

　　闻言，黎簇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仗着身高优势故意低头俯视道，“小弟弟，别惹我。我是个危险的男人。”

　　朱朝阳：“……”

　　朱朝阳：20××年×月×日，晴。今天我遇到了一个大哥哥，他说自己是个危险的男人。我也这么觉得。

　　『危 黎簇 危』

　　吴邪伸手拦住咬着牙快要冲过去的小朋友，开口道，“黎簇。”

　　“别过来！”

　　黎簇他们又拖着张东升往后退了几步，“你和他什么关系？双胞胎吗？”

　　吴邪不置可否。

　　黎簇道，“我爸在哪儿？告诉我！”

　　吴邪不紧不慢地找了个结实点的纸箱子坐下，“不然？”

　　“不然我就杀□了他！”

　　吴邪扬了扬下颌，示意他请便。

　　刀锋贴得越来越紧，但是握刀的手抖得也更厉害。

　　朱朝阳死死地盯着他，眸色阴沉。

　　僵持了一会儿，吴邪一直没什么反应，倒是他旁边的那个小孩，目光竟然让他莫名感到不安。

　　“吴邪！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他吗？！”黎簇终于忍不住道，“你不救他吗？！他可是你亲弟弟！”

　　吴邪：“……”

　　张东升：“……”

　　他们略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又都十分客气地微微点头致意。

　　不过张东升点在了刀刃上，立马不敢再乱动了。